**第十五章 血色图腾**
山风裹挟着腥甜血气，黑袍人袖口的金丝九头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秦灵儿后颈绒毛不受控制地簌簌颤动，掌心里攥着的狼毒花汁液正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灼出缕缕紫烟。
"三百年了，敢踩碎我圣教图腾的蠢货......"黑袍人枯枝般的手指抚过岩石上碎裂的蛇纹，那些齑粉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上他指尖，"骨头都够砌成望乡台了。"
楚逸风剑穗上的冰蚕丝无风自动，在秦灵儿手腕缠出三道护脉结。
他侧身挡住黑袍人阴鸷的视线，剑锋垂落的弧度恰好将柳如烟的铜钱镖暗影笼罩其中。
这个动作让秦灵儿突然想起初遇那夜——也是这般染血的月色，他执剑割开捆缚她的玄铁链，剑柄温玉抵在她掌心说"抓紧"。
"小心他的蛇蛊。"韩立突然低喝。
捕快服下摆沾满带刺的狼毒花，银月正用尾巴替他扫开那些蠢动的毒藤。
小狐狸金瞳忽明忽暗，爪尖在地面勾画着古老符文，每道金痕都引得黑袍人袖中传来躁动的嘶嘶声。
剑鸣破空的刹那，十二道冰棱自楚逸风靴底炸开。
他腾空时衣袂翻卷如鹤翼，霜月剑却毒蛇吐信般直取黑袍人咽喉。
秦灵儿瞳孔骤缩——那剑势明明已封死三处大穴，黑袍人却化作九道虚影，枯指叩击剑身的脆响竟像极了招魂铃。
"躲开！"柳如烟扬起的铜钱镖突然在半空炸成金粉。
楚逸风旋身暴退时，三道黑气正从他方才站立处破土而出，凝成吐信的蛇首撞上岩壁，整片山崖顿时爬满蛛网状毒纹。
秦灵儿喉间泛起铁锈味。
狼魂之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昨夜强行催动力量的眩晕感还盘踞在太阳穴。
可当她看见楚逸风后心沾上的半片蛇鳞，某种滚烫的东西突然冲破桎梏——耳畔响起幼时娘亲点燃狼魂灯时的祝祷："我儿记住，恐惧是猎物的枷锁，却是猎手的战鼓。"
血色纹路从锁骨蔓上脸颊时，银月突然发出清越长啸。
小狐狸额间月牙印迸射金光，那些被毒血浸透的土壤竟绽出大片冰晶莲。
秦灵儿足尖点过花蕊的瞬间，狼爪虚影已撕开缠向韩立的黑雾。
"哦？"黑袍人首次发出带着腥味的鼻音。
他袖中窜出的九条黑蛇突然首尾相衔，在周身结成不断旋转的咒轮。
楚逸风的剑锋撞上咒轮时爆出万千火星，照亮秦灵儿凌空扑来的身影——她指尖延伸出的狼爪凝着月华，每道弧光都精准斩断试图缠绕剑身的咒文。
银月的符文终于完成最后一笔。
金色光阵冲天而起的刹那，韩立甩出的锁链恰好缠住黑袍人左腕。
捕快因用力而暴起青筋的手臂，映着柳如烟趁机撒出的破煞朱砂，在夜空中织成一张猩红罗网。
"有意思。"黑袍人喉间滚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他未被束缚的右手突然结出莲花印，秦灵儿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手势与娘亲临终前破碎的记忆残片完美重合。
楚逸风的剑锋就在这时穿透咒轮缝隙。
霜月剑首次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映出秦灵儿化作流光的残影。
当狼爪与剑尖同时触到黑袍人心口时，整个山谷的狼毒花突然同时凋零，又在下一秒逆着重力升向苍穹。
黑袍轰然炸裂成万千毒蛾。
那些鳞粉在空中凝成新的九头蛇图腾，每个蛇首都叼着半枚血色月亮。"游戏才刚刚开始......"蛊毒般的声音渗入岩缝，银月突然炸毛扑向某块山石——那里只余件空荡荡的黑袍，内衬上用金线绣满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秦灵儿踉跄落地时，楚逸风正用剑尖挑起袍角某处。
月光照亮绣纹的瞬间，他瞳孔剧烈收缩——那分明是秦灵儿失踪多年的娘亲的八字。
银月突然凄厉尖叫起来。
小狐狸金瞳淌出血泪，爪下按着的毒蛾残翅正诡异地拼成半张人脸。
秦灵儿伸手要碰，却被楚逸风猛地拽进怀里。
他胸膛传来的震动混着喉结地图纹的微光："别看。"
山风卷着最后几片狼毒花瓣掠过残破的九头蛇图腾，那些带刺的花瓣突然全部转向东南方。
柳如烟捏着罗盘的手微微发颤，盘中磁针正对着他们来时的官道疯狂旋转。
楚逸风剑尖挑着的生辰八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秦灵儿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这绣线是苗疆的牵机蛊！"话音未落，黑袍人炸裂处突然腾起滔天黑雾，数万只毒蛾首尾相衔凝成九头蛇图腾，每个蛇瞳都映出他们惊变的脸色。
"退后！"韩立甩出三枚镇魂钉钉入地面，捕快服却被骤然膨胀的毒雾腐蚀出蜂窝状破洞。
银月炸开九条狐尾将众人卷到身后，金瞳里月牙纹迸射的光柱竟在黑雾中撞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秦灵儿的狼爪不受控制地暴涨三寸，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赤红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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