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漻川站在桥边。
他靠着石灰护栏,夜风里,好像在发呆。
身后车辆穿行,又随着时间流逝,变得安静。
他忽然闻到淡淡的槐花香,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沈朝之找了过来。
沈朝之说:“太太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想投河吗?”
季漻川说:“今天下午,我看见你了。”
在徐暄暄解开李连艺的手铐后,女人忽然暴起,抓起一旁的斧头,直直砸向汪建。
汪建一开始挣扎,后来就不动了,他的脑袋明显地瘪下去一个坑,但是他还在转动眼球,从嗓子里挤出嗬嗬声。
徐暄暄想拦的,但是季漻川拉住她。
那个时候,他看见,满地浓稠鲜血和瓷砖的倒影里,出现了沈朝之如画如玉的面孔。
沈朝之回想着,还很嫌弃:“都怪太太把我的书藏起来,否则我何苦亲自来这一趟。”
见季漻川从怀里取出那本书,沈朝之视线一直移不开,目光幽幽的:“太太到底什么时候还我?”
季漻川说:“沈朝之,对不起。”
沈朝之一懵。
季漻川说:“我之前真的以为,鹿鸣市那些人全是你害的。对不起。”
沈朝之闻言,一挑眉,眼睛里尽是浓浓的笑意,嘴角想压下去又翘起来,藏不住的弧度。
他说:“没关系。反正,我是恶鬼,太太对我有什么不公正的揣测,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夜风里,他安然地注视着默不作声的太太,又伸手,帮太太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季漻川轻声说:“所以,其实,你出画,也算是受人所托,对吗?”
他直直望进恶煞幽沉的眼底:“那个人是谁?”
沈朝之含笑不语。
对视的几秒里,他愉悦地弯起眼,偏头亲了亲季漻川的嘴角。
“是为了复仇,对吗?”
季漻川自言自语:“有人仇恨了十六年。”
沈朝之轻柔地,按了按季漻川的太阳穴,姿势很像是把太太的小脸捧在手心里,并且太太还没有察觉。
他觉得认真思索的太太实在很可爱,就亲下去了,咬来咬去的,湿热又缠绵。
季漻川说:“沈朝之,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亲得认真,一贯自持的声音也难得夹杂几声低 喘,“太太想听什么?”
他几乎要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个把沈朝之弄出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
沈朝之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他爱怜地抚平太太的眉头。
“太太为什么总要想那么多呢?”
恶煞在他耳边,温柔低语:“明明,只要再死二十四次,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季漻川说:“刁薇是杀人犯,她的故事里只有被仇恨。”
恶煞吮咬他的耳垂,吐出冰凉的气。
季漻川说:“我……我不知道我和养老院那三个老人,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难道吴小米,会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孙子?”
恶煞咬过他的颈,因为近在咫尺的血气,眼瞳兴奋得发黑,几乎要流逸出黑气。
“……还有汪建和李连艺。”
季漻川表情很茫然:“他们互相说爱,但是他们之间是有恨意的。也许这份恨比爱要长久。”
恶煞说:“我也爱太太。”
季漻川很无语:“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了一个‘爱’字吗?”
路灯下,恶煞凝视着他,很温柔地说:“我的确爱你呀。”
桥上只剩下沉默。
晚上,季漻川睡不着,披着衣服,从窗户看到外头的槐花又飘进院子,一地的雪。
想到白天,李连艺把汪建脑袋砸凹进去以后,跪在地上搂住变形的尸体,季漻川就觉得汪建和李连艺之间,实在值得琢磨。
他一直想着这些事,都没注意到沈朝之又过来,把他抱回去了。
沈朝之还说:“太太还有力气爬窗户,可见刚才哭着说不行了,也是骗我的。”
他慢条斯理地把太太剥干净,又埋下头去亲。
季漻川艰难地躲着,又突发奇想:“沈朝之,你为什么要叫我太太?”
十六年前的鹿鸣市究竟还发生过什么?
这实在是个很熟悉的问题,恶煞停下了动作,发现太太想听的是不一样的答案。
他想了一会,很认真地说:“太太,这是一见钟情。”
季漻川很怀疑:“一见钟情?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这句话猝然激怒了他,屋里温度顿时下降。
季漻川缩了缩。
恶煞默不作声,几个发狠的顶,季漻川就哭了:“沈朝之,我在跟你讲正事!”
见他哭得实在可怜,沈朝之端详了一会,心疼了,认命地把太太抱起来,吻掉对方的眼泪,好声好气地安慰。
季漻川身体还在抖,脑子里一片片白光,还能哭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沈朝之,你可不可以说几句实话?”
沈朝之简直要被太太气笑了:“什么实话?我对太太一见钟情,就不算实话了吗?”
“爱情……”
他锢着太太被泪水打湿的下巴,慢条斯理地开始动,嘴上更是冷静地说:“那太太觉得什么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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