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安全屋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只有火塘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林昭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青铜薄片。
薄片上的温度似乎比昨夜更高了，烫得她胸口发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张起灵正坐在火塘边，黑金古刀横放在膝上，肩头的绷带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但血迹还是隐隐渗了出来。
"你没睡？"林昭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攥着薄片的手上："它在发热。"
林昭这才意识到，青铜薄片的温度已经高到不正常。她松开手，发现掌心的皮肤被烫得发红，而薄片上的纹路正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像是某种警告。
"怎么回事......"她皱起眉，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瞎子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出事了。"
安全屋外，萨满婆婆正跪在雪地里，双手捧着一把骨制的匕首，对着远处的天空念念有词。吴邪和胖子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怎么了？"林昭快步走出去，冷风瞬间灌进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
胖子指向远处的山脊："天没亮的时候，那边突然亮了一下，像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林昭顺着他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山脉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但并没有任何异常。
"不是普通的亮光。"黑瞎子低声道，"是青铜色的光。"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林昭身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远处的山脊，肩头的纹身在绷带下微微发烫。
"它没被完全封印。"他声音低沉，"周维临死前说的......"
"你们放走了什么......"林昭喃喃重复着那句话，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萨满婆婆的吟唱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它醒了......"
屋内，桌上的青铜薄片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紧接着，红光暴涨——
"趴下！"张起灵一把将林昭按倒在地。
一道刺目的光柱从薄片中迸射而出，直冲天际，在黎明前的灰暗天空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裂痕。远处的山脊上，一道相同的红光回应般亮起，两道光柱在半空中交汇，炸开一片诡异的青铜色雾霭。
雾霭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大的、扭曲的青铜门轮廓。
"那是......"吴邪的声音发抖，"青铜门？"
张起灵的瞳孔紧缩："不是门。"
"是裂缝。"
红光持续了不到十秒便骤然熄灭，天空中的雾霭也随之消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林昭从地上爬起来，发现青铜薄片已经恢复了冰冷，但表面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它......在指引方向。"她抬头看向张起灵，"那道红光指向的地方，就是'它'所在的位置，对不对？"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黑瞎子啐了一口："妈的，这玩意儿是在召唤我们过去？"
"或者是在警告我们远离。"吴邪苦笑。
萨满婆婆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般收紧："不能去......那是'纳玛宁'的领地......"
"纳玛宁？"林昭皱眉。
"鄂温克语。"张起灵的声音冷得像冰，"意思是'吞吃时间的青铜'。"
屋内陷入死寂，只有火塘里的余烬偶尔爆出一两颗火星。胖子搓了搓胳膊："各位，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跑？"黑瞎子挑眉。
"跑个屁！"胖子咬牙，"胖爷的意思是，既然躲不掉，不如主动出击！"
林昭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薄片，裂纹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横贯整个纹路。她突然想起母亲笔记里的一句话：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攥紧薄片，抬头看向众人："我们得赶在'它'完全苏醒前，找到那座山。"
张起灵的肩膀微微绷紧，麒麟纹身在衣料下若隐若现。他没有反对，只是沉默地拿起了黑金古刀。
远处，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云层，照在雪地上，映出一片刺目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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