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了心中暗喜,立刻让翠红去请玉堂春出来见客。过了一会儿,翠红回来禀报:“三姐身体不舒服,不见客。”老鸨赔着笑脸起身:“小女从小娇生惯养,我亲自去请她。”王定在一旁着急地说:“她不出来就算了,别去叫了!”可老鸨根本不听,走进房间对玉堂春说:“我的儿,你的好运气来了!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专门为你而来。”玉堂春低头不说话。
老鸨又劝道:“我儿,王公子一表人才,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家里有的是钱。你要是能和他交好,不仅名声好听,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了。”玉堂春这才起身梳妆,去见公子。临走前,老鸨还叮嘱:“用心招待,别怠慢了。”
公子见到玉堂春,眼前一亮:她鬓发如云,眉似新月,肌肤雪白,脸庞透着红晕,手指纤细修长,裙下金莲小巧精致。她打扮素雅却韵味十足,不施粉黛也格外动人,就算把全院的姑娘都比下去,她的美貌也毫不逊色。
玉堂春也偷偷打量公子,见他眉清目秀,面色白净,举止潇洒,衣着得体,心中也暗自欢喜。她向公子行礼后,老鸨说:“这里不是待客的好地方,请到书房叙话。”公子礼让一番,和玉堂春一同走进书房。书房布置得十分雅致,窗明几净,还挂着古画,摆着古炉,但公子无心欣赏,目光一直停留在玉堂春身上。
老鸨在一旁撮合,让玉堂春挨着公子坐下,又吩咐丫鬟摆酒。王定听到要摆酒,更加着急,不停地催促公子回去。老鸨使了个眼色,让丫头把王定拉到房间里:“姐夫,进来喝杯喜酒。”翠香、翠红连拉带拽,把王定拖进房间,说着甜言蜜语,劝他喝酒。一开始王定还不情愿,后来气氛热闹起来,他也渐渐放松,不再担心,尽情畅饮。
正喝着酒,有人传话,说公子叫王定。王定急忙来到书房,只见桌上摆满酒菜,还有乐人在演奏。公子正开怀畅饮,见到王定,便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回住处取二百两银子、四匹绸缎,再带二十两碎银过来。”王定惊讶地问:“三叔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公子不耐烦地说:“你别管!”
王定没办法,只好回到住处,打开皮箱,取出四个五十两的元宝,还有绸缎和碎银,回到院子说:“三叔,东西拿来了。”公子看都不看,直接让王定把东西送给老鸨,说:“这些银子和绸缎,算是初次见面给令爱的礼物;这二十两碎银,给大家打赏用。”王定原以为公子要把玉堂春赎回去才用这么多钱,没想到只是初次见面的礼物,惊得目瞪口呆。
老鸨看到这么多财物,连忙让丫头搬来一张空桌子,王定把银子和绸缎放上去。老鸨假意推辞一番,就让玉堂春:“我儿,快谢谢公子。”又笑着说:“今天是王公子,明天就是王姐夫了。”她让丫头把礼物收进房里,又说:“小女房里还备了酒菜,请公子过去坐坐。”
公子和玉堂春手牵手,一同来到香房。只见房间里摆着小桌,上面放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公子坐在上座,老鸨亲自弹奏弦子,玉堂春则轻声唱曲助兴。公子被这氛围迷得神魂颠倒。
王定见天色渐晚,公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连续催促了好几次。但丫头们受老鸨指使,根本不给他传话。王定又进不了房间,只能在外面干等。一直等到黄昏,翠红想留他过夜,王定不肯,只好独自回住处去了。公子则一直畅饮到二更天才结束,玉堂春细心地伺候公子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老鸨让厨房准备酒菜,自己走进香房道喜:“王姐夫,可喜可贺!”丫头小厮们也都跑来磕头。公子吩咐王定,给每人赏银一两,又给翠香、翠红各赏一套衣服和三两银子。王定原本一早想来接公子回住处,看到他如此大手大脚花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王景隆心里盘算:“每次找王定要钱都不痛快,不如把皮箱搬到妓院,自己掌管钱财来得方便。”老鸨见皮箱搬进院子,对他的奉承更是变本加厉。此后,王景隆在这里日日宴饮作乐,不知不觉竟住了一个多月。
老鸨为了从王景隆身上榨取更多钱财,设下一场豪华宴席,请来戏班奏乐表演,专门邀请王景隆和玉堂春赴宴。席间,老鸨举杯对王景隆说道:“王姐夫,我女儿与你成了这般亲密的关系,往后家中大小事务,还望你多多照拂。”王景隆生怕老鸨不高兴,花钱如流水,不管老鸨编造什么名目,欠下多少债务,他都一一偿还。不仅打了许多首饰酒器,定制大量衣裳,还许诺要翻修房子,甚至专门建造一座百花楼作为玉堂春的卧房。只要老鸨开口,他一概应允,完全沉浸在奢靡之中。
这情形急坏了仆人王定,他三番五次催促王景隆回家。起初王景隆只是含糊应付,被催得紧了,反而对王定破口大骂。王定无奈,只好求玉堂春帮忙劝说。玉堂春深知老鸨的贪婪刻薄,也劝王景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等你哪天没钱了,他们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可此时王景隆手中尚有银钱,根本听不进这番劝告。王定心想:“连他心爱的人说话都不管用,我劝又有什么用?”又担心老爷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便决定先回家报信,对王景隆说:“我留在北京也帮不上忙,先回去了!”王景隆正嫌他多管闲事,赶忙说:“你走时,我给你十两路费。见到父亲就说账目还没收完,我派你先回来问安。”玉堂春和老鸨也分别给了王定五两银子,王定就此拜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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