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论道台那片被诡异靛蓝积雪覆盖的死寂空间里,天玑星使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锈迹斑斑的钝刀在人骨上缓缓刮擦,刺耳又尖锐,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第一问,何为道?”
话音刚落,药王谷主便毫无征兆地浑身剧烈抽搐起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肆意摆弄。眼球突兀地暴突,犹如鼓胀的金鱼眼,满是惊恐与痛苦。紧接着,他双手疯狂地撕扯身上的锦绣道袍,随着“嘶啦”一声裂帛巨响,露出了胸腔内那骇人的景象——一座青铜丹炉稳稳嵌在其中,炉身上刻满了诡异符文,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道是...是丹炉里的肉灵芝!”药王谷主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声音中满是癫狂与绝望。话音未落,绿火裹挟着滚滚热浪,从炉眼汹涌喷涌而出,所到之处,空气瞬间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身旁一名年轻弟子躲避不及,瞬间被绿火吞没,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皮肉迅速焦黑蜷缩,不过眨眼间,便化作一枚冒着青烟的丹丸,咕噜噜滚落在地,徒留一滩散发着焦糊味的黑色痕迹。
目睹这一幕,李观澜心中涌起无尽愤怒与警惕,他猛地挥起霜天剑鞘,凛冽的霜气汹涌而出,在身前迅速凝成一面坚不可摧的冰盾。冰盾表面寒光闪烁,将扑来的火舌尽数抵挡在外,火舌舔舐着冰盾,发出“呲呲”的消融声,却始终无法突破这道防线。“是摄魂丝!切断那些银线!”李观澜大声呼喊,声音在呼啸的山风中传得很远,他目光紧紧锁住那连接着罗盘与修士的银丝,眼中满是决绝。
与此同时,唐莹珊身姿如电,已轻盈跃至半空。她的发丝在罡风中肆意飞舞,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只见她手中银针闪烁着寒光,随着她的动作,引动着天际的滚滚天雷。刹那间,一道粗壮的雷光如蛟龙般呼啸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顺着银丝朝着罗盘迅猛窜去。然而,就在雷光触及星图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骤然爆发,雷光被狠狠弹回,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险些击中唐莹珊。
“天玑!”唐莹珊秀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足尖轻点冰晶莲台,借力再次跃起,身上的鲛绡在罡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战旗。“你要让九嶷山变成第二个剑冢么?”她的声音清脆却坚定,在这危机四伏的论道台上回荡,仿若一道利箭,直指天玑星使的险恶用心 。
莲台上的天玑星使,那道本就透着诡异气息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开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只见他的脖颈以一种违背人体常理的姿态,缓缓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好似脖颈处没有骨骼的束缚,皮肤被拉扯得紧绷发亮。紧接着,他的嘴角突然裂开,越裂越大,露出了一排森然的齿轮,齿轮相互交错,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这冰天雪地的论道台上,显得格外惊悚。“错了,是第三个。”他的声音从那怪异的口中传出,带着金属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众人还未从这恐怖景象中回过神时,脚下的地面陡然发出沉闷的轰鸣,紧接着轰然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赫然出现。坑底的景象,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堆积如山的修士尸骸层层叠叠,他们的腹部高高隆起,仿佛孕育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条条脐带从尸骸的腹部蜿蜒而出,如贪婪的藤蔓,相互缠绕、交织,最终汇聚到巨坑中央的一座青铜巨鼎之上。青铜巨鼎高大巍峨,鼎身刻满了神秘的“丑”字命符,那些符文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这神秘的符文似乎与李观澜怀中的玉扣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玉扣在他怀中剧烈震颤,震得他心口发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
“澜公子可听过人丹术?”唐莹珊神色凝重,落在李观澜撑起的冰盾之上。此时的她,蓝发被弥漫的瘴气染得发紫,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以修士为炉鼎,百日怀胎,产下的却是...”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就在这时,一声巨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青铜巨鼎的鼎盖突然炸裂,碎片飞溅,一道恐怖的身影破鼎而出。那是一个由三千残躯拼成的巨婴,身躯庞大而扭曲,四肢粗壮且畸形,身上的皮肉拼接得杂乱无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而在巨婴的掌心,正托着天玑星使的本体,此刻的天玑,正在与巨婴的血肉疯狂融合。他的下半身已化作脊椎状的银丝,又粗又长,深深扎入巨婴的后颈,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完全注入这恐怖的怪物之中,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朝着众人汹涌袭来 。
浓稠的瘴气如汹涌的墨色浪潮,在九嶷山巅疯狂翻涌,肆意侵蚀着周围的一切。唐莹珊身上的鲛绡,在瘴气的肆虐下,迅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破洞,如同被无数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没过多久,鲛绡便千疮百孔,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水泡,仿佛被烈火炙烤,每一个水泡都透着痛苦与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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