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柳无霜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猛地一挥!银线划过蒙古首领的脖颈,顿时血如泉涌!这魁梧的蒙古大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走!"柳无霜用尽最后力气推开施世伦,"岩缝尽头...有藤蔓...可下崖..."说罢,她抓起地上蒙古首领的弯刀,踉跄着冲向涌来的敌人!
施世伦想拉住她,却被施忠拽住:"大人!大局为重啊!"
看着柳无霜单薄的背影迎向数十名敌人,施世伦心如刀绞,但他知道密诏关乎国本,必须做出抉择。
"柳姑娘,我发誓必为你报仇!"施世伦红着眼睛,搀扶施忠向岩缝深处退去。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柳无霜的清叱,接着是一声震天的爆炸——她竟引爆了随身携带的火雷子!整条岩缝都在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施世伦和施忠拼命奔逃,终于来到岩缝尽头。果然如柳无霜所说,崖壁上垂着粗壮的古藤。两人顺着藤蔓艰难下崖,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
下到崖底,天已微明。施世伦发现这是一条隐蔽的山涧,溪水淙淙,正好掩盖他们的行踪。
"大人,你看..."施忠指着溪边石头。
一块染血的布条系在石头上,里面包着一个小巧的铜管。施世伦打开铜管,里面是一张精细绘制的地图,标注着一条直通京城的秘密路线,沿途还有几个安全屋的位置。地图边缘用血写着几行小字:
"索额图与倭寇约定下月十五袭福建,务必警告靖海侯。密诏送索尼后,可寻我师叔玉真子相助。——董鄂·霜绝笔"
施世伦握紧地图,对着悬崖深深一拜。起身时,他眼中已没有泪水,只有冰冷的决绝。
"施忠,我们分头行动。你速回福建报信,我继续北上送密诏。"
施忠急道:"大人,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施世伦摇头:"密诏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送达。父亲那边更需要你,你熟悉侯府防务,能帮上大忙。"他从怀中取出靖海侯府的令牌交给施忠,"拿着这个,沿途可调动侯府暗桩。"
施忠知道拗不过,含泪接过令牌:"大人保重!"
两人在山涧岔路口分别。施世伦按地图指示,沿着溪流向北行进。正午时分,他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安全屋。
洞内储备了干粮、清水和一套易容工具。还有一张字条,是柳无霜提前准备的:
"若孤身至此,可扮作游方郎中。药箱内有迷烟三枚,袖箭两筒,慎用。"
施世伦心中一暖,柳无霜竟连这一步都为他考虑到了。他按照指示,用药水改变了肤色,黏上花白胡须,再换上粗布衣衫,背上药箱,活脱脱一个行走江湖的赤脚郎中。
正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发现洞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刻痕——是有人匆忙间用匕首刻下的满文。施世伦自幼随父亲学过满语,勉强辨认出几个词:"倭寇...船队...台...湾..."
"台湾?"施世伦心头一震。难道索额图勾结的倭寇是从台湾来的?那里如今被郑氏余部占据,若与索额图联手,确实对福建构成极大威胁。
情况比想象的更严峻。施世伦不敢耽搁,立即启程。新身份果然有效,沿途关卡对他这个"老郎中"几乎不查。三日后,他顺利抵达淮安府。
按地图指示,淮安城西的慈云庵是第二个安全屋。住持净月师太见到玉佩,立刻将他引入密室。
"董鄂小姐可安好?"老尼姑关切地问。
施世伦黯然摇头,简单说明了情况。净月师太闻言垂泪,连念佛号。
"施主且安心在此住一晚,明日有漕粮船北上,老尼已安排妥当。"
当夜,施世伦正在客房调息,忽听窗外有轻微的"嗒"声。他警觉地摸出袖箭,悄声移到窗边。
"施大人..."一个虚弱的女声从窗外传来。
施世伦心头狂跳,这声音...他轻轻开窗,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窗台滚落进来——竟是柳无霜!她脸色惨白如纸,左臂齐肩而断,只用布条草草包扎,气息奄奄。
"柳姑娘!你还活着!"施世伦又惊又喜,赶紧将她抱到床上。
柳无霜虚弱地笑了笑:"我...我哪那么容易死..."说着又咳出一口血,"听我说...计划有变...索额图已知道你要找索尼...他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
"那该如何?"
"找...明珠..."柳无霜气若游丝,"他虽与索额图同属辅政大臣...但暗中不和...且与董鄂家...有姻亲..."
施世伦想起朝中局势。明珠确实与索额图明争暗斗多年,只是表面维持和气。若能得他相助...
"你的伤..."施世伦看着柳无霜空荡荡的左袖,心如刀绞。
"不妨事..."柳无霜勉强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我毕生所学...易容术和暗器手法...你路上看...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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