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剑在冰壁上擦出连串火星。赵佶揽着梁红玉急坠三十余丈,靴底在冰面犁出两道深沟。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青铜宫殿坍塌掀起的雪浪已追至身后。
"抓紧!"梁红玉突然甩出软鞭缠住冰棱。二人借着鞭势横荡七丈,堪堪避开雪崩主脉。碎冰如箭擦过赵佶僧袍,在肩头划出三道血痕。
帝王怀中玉玺突然震动,裂纹中渗出金红液体。梁红玉瞥见那液体竟在冰面游走成西夏文字,急忙以剑尖挑破:"写的是'寒潭现,佛眼开'..."
话音未落,脚下冰层传来龟裂声。赵佶瞳孔骤缩——透过三尺坚冰,可见二十丈下的地宫穹顶布满青铜齿轮,中央佛眼状的机关正缓缓转动。
"是慕容氏的九连环机构!"梁红玉扯下腰间玉佩,"韩将军说过,这类机关需以纯阴内力..."
破空声打断话语。三支透骨箭钉入冰层,箭尾系着的金蚕丝骤然绷直。西夏狼骑的呼喝声自上方传来,冰屑簌簌而落。
赵佶并指划圆,洗髓经真气在身前凝成气墙。箭雨撞上无形壁垒,竟在空中凝滞片刻。趁此间隙,梁红玉挥剑斩断金蚕丝,却见断裂处涌出墨绿毒雾。
"闭气!"赵佶袖中菩提子激射而出,穿透三名西夏射手咽喉。毒雾触及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梁红玉忽然踉跄,锁骨旧疤泛起青紫——牵机引余毒被激发了!
帝王掌心贴住她后心,至阳真气渡入经脉。梁红玉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陛下不可!洗髓经真气与我的阴柔内力..."
冰层轰然炸裂。青铜齿轮擦着二人衣角飞过,地宫冷气冲天而起。赵佶抓住梁红玉跃入破口,下方竟是个巨大的冰窟。九尊青铜佛像环列四周,佛掌皆指向中央的寒潭。
潭水突然沸腾。血色玉玺自赵佶怀中飞出,悬在寒潭上方三寸。潭底传来锁链拖曳声,八条玄铁链破水而出,末端系着具水晶棺椁。
"棺中有人!"梁红玉剑尖轻挑,棺盖应声而开。待看清尸体面容,二人俱是一震——竟是二十年前病逝的慕容太后!
种师道咳着血沫撞上冰墙。王禀的降魔杵擦着耳际砸落,在冰面轰出蛛网裂痕。老将军反手掷出金刀残片,寒光没入痋奴眉心。
"童贯许你的荣华..."他踉跄着扶住冰佛断臂,"是用大宋将士的血染红的!"
王禀喉间发出咯咯怪笑,白蛆从眼眶涌出。种师道忽然瞥见冰佛断掌中嵌着半枚玉玺,与怀中阴玺形制相同。生死关头,老将军福至心灵,双玺合击!
金光暴起。玉玺相撞的刹那,冰佛肚中婴儿骸骨齐齐颤动。金刚杵上的梵文浮空流转,竟在王禀周身织成金网。痋奴发出凄厉哀嚎,浑身白蛆在佛光中化为飞灰。
种师道趁机扑向地宫暗门。怀中秋水玉玺突然发烫,门上的慕容氏莲纹竟开始渗血。老将军想起杨可世传来的密信,咬牙将玉玺按在莲花芯处。
机括声如雷鸣。暗门开启的瞬间,寒风裹着冰锥扑面而来。种师道挥袍遮挡,却见门后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侏儒——正是慕容氏最后传人,慕容夜枭!
"种老将军好手段。"侏儒的声音似男似女,六指左手把玩着冰魄银针,"可惜这寒玉髓..."
银光乍现。种师道侧身闪避,银针擦过战袍竟结出冰霜。慕容夜枭袖中飞出九条金线,线头系着的痋虫直扑面门。老将军暴喝挥刀,刀气却穿透金线劈中冰柱。
轰隆巨响。穹顶冰锥暴雨般坠落。慕容夜枭怪笑着隐入冰雾,声音在迷宫般的地宫回荡:"将军可知,童贯在延福宫养了九十九具龙袍尸?"
种师道突然僵住。后颈传来针刺般的寒意,秋水玉玺竟在怀中剧烈震颤。他猛然醒悟,扯开衣襟——心口已浮现莲花状红斑!
皇史宬地底暗河突然倒流。杨可世抱着慧明住持的尸身,在激流中撞上闸门龙纹砖。老和尚临终前画的往生阵图正在渗血,每一道血痕都发出幽幽蓝光。
"慕容氏的莲纹..."杨可世以刀尖撬动砖缝,"莫非是机关枢纽?"
水中浮尸突然暴起。无头禁军挥舞断刀劈来,刀锋竟带着绿芒。杨可世旋身踢飞两具活尸,后背撞上闸门机关。龙纹砖应声凹陷,暗河水位开始急速下降。
青石闸门缓缓升起。门后飘来异香,杨可世连忙屏息。待雾气散去,眼前景象令他汗毛倒竖——九十九具青铜棺椁悬空而挂,每具棺底都接着琉璃管,管中流淌着猩红液体。
"是皇族血脉!"他想起慧明最后的呢喃,"慕容氏要用龙气养痋..."
破风声自头顶袭来。杨可世挥刀格挡,金铁交鸣声中,童贯侍女的金刚杵机弩已抵住咽喉。弩箭上的蓝芒映出她扭曲的笑容:"杨指挥使可知,这些琉璃管通向何处?"
暗河突然沸腾。血色玉玺自虚空中浮现,将琉璃管尽数震碎。杨可世趁机挥刀横斩,侍女脖颈喷出黑血。垂死之际,她扣动机弩,三支痋虫箭射向悬棺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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