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冰面炸裂的瞬间,七道寒光直冲云霄。展云翔秋泓刀横削冰雾,刀刃触及琉璃棺的刹那,棺中少女睫毛轻颤,瞳中银鱼竟化作三尺银枪破空刺来!
"叮!"
刀锋与银枪相撞,火星在冰雾中绽开诡异纹路。展云翔虎口发麻,惊觉枪身竟是寒蚕丝凝成。蓝衣乐伎十指急扫虎符箜篌,断弦如毒蛇缠住冰棺,棺盖缝隙渗出靛蓝雾气——正是元佑六年毒杀西军三万将士的"碧血瘴"!
"闭气!"老漕工突然甩出腰间酒葫芦,烈酒泼洒间火折子迎风而燃。冰火相激爆出丈余青焰,将毒雾烧成漫天紫晶。展云翔趁机挥刀斩向箜篌,却见乐伎袖中滑出半枚青铜虎符——缺口处赫然与秋泓刀柄暗纹吻合!
"杨将军的调兵符?!"展云翔心神剧震,二十年前父亲战死前的画面涌入脑海:黄河决堤之夜,杨可世将半枚虎符塞入他襁褓,血手在刀柄按下莲花印记...
冰棺突然发出机括转动声。七具棺椁首尾相接,在冰面摆出北斗阵型。阵眼处的琉璃棺盖缓缓升起,寒雾中竟浮现赵佶面容!展云翔刀锋急转劈向幻象,棺中突然射出九道金线——正是大相国寺镇寺之宝"九转金轮"!
"当心!这幻阵会吸人记忆!"
译经阁方向传来韩世忠暴喝,声浪震得冰面裂纹横生。展云翔旋身后撤,金线擦肩而过,身后漕船桅杆轰然断裂。断木切口平滑如镜,映出童贯紫袍下若隐若现的西夏狼头刺青...
译经阁地宫内,韩世忠陌刀插入莲台三寸,裂缝中涌出的黑沙突然凝成西夏文字。梁红玉软剑点地腾空,霓裳广袖拂过《千里江山图》残卷,画中墨色山峦竟渗出鲜血!
"这不是王希孟的真迹!"赵佶突然咬破指尖,金血滴在画轴落款处。宣和年号的印鉴遇血融化,显露出"元丰二年李公麟摹"字样。童贯狞笑震碎紫玉冠,九重转经筒迸射青铜碎片,每片都刻着谏院官员的生辰八字!
梁红玉剑气扫开碎片,却见某片青铜上赫然写着父亲梁仲年的名字。二十年前黄河督工惨案的血仇涌上心头,冰魄软剑突然迸发七尺寒芒,剑锋所指处,地宫墙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堆叠如山的谏官骸骨!
"红玉住手!"韩世忠陌刀横架剑锋,"这些尸骨摆的是七杀锁魂阵!"刀身映出骸骨眼眶中游动的银鱼,与汴河少女瞳中纹路如出一辙...
地宫剧烈震颤中,王希孟的摹本突然悬浮半空。赵佶腕间残余的菩提子自发组成星图,与画中某处山坳产生共鸣。童贯祭袍鼓荡,贺兰山纹化作实体压向星图,山间却传来清越鹤鸣——竟是当年画院学徒的魂灵!
"官家可还记得政和五年的雨夜?"童贯指尖划过血谏经卷,空中浮现出年轻画师被缢杀的场景,"王希孟根本不是病逝,他的魂魄就被封在这幅伪作中!"
赵佶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跪在延福殿,颤抖着献上《千里江山图》。画轴展开的刹那,自己分明看到黄河在宣纸间改道...
"陛下!此画暗藏西夏风水杀局!"王希孟最后的呐喊与眼前画面重合。赵佶突然并指如剑,以血为墨在虚空书写《黄庭经》。道门真言与佛珠残影交融,竟在骸骨堆中开辟出一条金光小径!
梁红玉率先冲入金光,眼前景象令她寒毛倒竖:百丈地窟中矗立着青铜铸造的黄河模型,河道关键节点皆插着谏院虎符。韩世忠陌刀劈向最近一处虎符,刀气却被河道中游动的银鱼吞噬——那鱼身纹路竟与西夏国书上的"龙雀图腾"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赵佶袈裟染血,双手按在青铜河道上,"他们将黄河龙脉炼成了活物!"话音未落,模型中的河水突然倒流,汴河方向传来惊天巨响...
冰面上的展云翔正与乐伎缠斗,忽觉脚下寒蚕丝剧烈震颤。七具冰棺同时射出血色红光,在苍穹结成龙雀星象。少女瞳中银鱼破眶而出,化作实体扑向秋泓刀——刀柄暗格的星图竟自动展开,与龙雀星象严丝合缝!
"天垂象,见吉凶。"赵佶的声音穿越时空般在耳边炸响,"展捕头,劈开瑶光位!"
秋泓刀裹挟二十年血仇劈向北斗第七星,刀刃却被无形屏障阻挡。危急时刻,老漕工冰雕突然迸裂,他残存的右手将酒葫芦砸向刀锋——葫芦中飞出的不是烈酒,而是杨可世将军的半截陌刀!
双刀合璧的刹那,龙雀星象轰然破碎。冰棺中的赵佶幻象发出惨叫,汴河两岸同时升起九座莲台虚影——正是童贯布下的最后杀招...
地宫阴风骤起,韩世忠陌刀震颤如龙吟。刀柄处南海沉香木突然迸裂,露出内藏的三寸金箔——竟是元佑年间苏轼治理黄河时留下的《砥柱铭》拓片!
"原来杨将军早就料到..."韩世忠独目充血,二十年前黄河渡口的画面撕裂记忆:暴雨如注中,杨可世将陌刀插入溃堤处,刀身竟吸尽汹涌河水。"这刀柄藏着南海普陀寺的千年沉香,专克至阴至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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