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稚只看着自己的指甲,不想浪费口舌。
少了冲锋陷阵的贵妃,无人搭话的嘉贵人骑虎难下,只好自己接茬,“怕是有些太过奢华了!”
奢华?
皇后假笑着,不接话。
后宫无人不知,皇后厉行节俭,后宫嫔妃也无以皇后的意思为准,各个穿得老气十足,生怕得了一个不尊皇后喜好奢华的名声。
如今来了个不懂规矩的南府乐伎,穿得这般奢华,打的自然是皇后的脸。
如今有嘉贵人这个狗腿子冲锋陷阵,奈何贵妃却不肯捧场。
玫答应见此,也很不给面子的昂着头,和嘉贵人顶着嘴。
“这衣裳如何嫔妾不知,总归是皇上赏的,既然是皇上赏下来的,那就是皇上爱看,嫔妾自然要日日穿着,否则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一番心意!”
赤裸裸的挑衅,眼神之中的得意,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成功叫在场的众人气得不轻。
凭什么大家都苦哈哈的在宫里当老嬷嬷,就你一个人穿得这样花枝招展的,还要踩一脚别人!
可恶!
众嫔妃眼神看向皇后,奈何皇后是个欺软怕硬的,一听是皇上赏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还得说一句后宫皆以皇上心意为重!
朱稚当场就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知道皇上心意为重,之前还能不知道皇上最讨厌自己的女人整天抠抠搜搜,穿得比他那个便宜老娘还老气?
就是欺负后宫女人们都得听她的,她自己是皇后,就算穿得朴素份例减半,也是多少后宫女人的天花板了。
这女人就是故意变着法儿的要整治后宫的小妖精呢!
就跟地主老财的老婆整治家里的小老婆一样,手段不高明,就是直观的损。
这是把皇宫当成她们富察氏的后院儿了,脑子一发热,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怎么就怎么。
众人散去,双喜和茉心依旧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一路小心翼翼扶着祖宗回咸福宫。
那玫答应穿得好,人也漂亮,还得了宠,主儿肯定又生气了!
朱稚一人赏了一个大比兜,“一个毫无背景的小答应,还能骑到本宫头上?哭丧着脸做什么,也不嫌晦气!”
茉心听罢,赶紧收起自己不经意的愁眉苦脸。
照例开始拍马屁。
“主儿英明,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答应当即罢了,我们主儿才艺双绝,美貌动人,善解人意,皇上还能放着山珍海味不吃,把那东施效颦的琵琶女捧上天不成?”
好像有什么私货混进去了?
双喜咧嘴笑着,也跟着不停的附和,想讨得祖宗欢心。
只有星璇不甚乐观,光一个善解人意,就跟自家主子毫不相干。
皇上喜爱的是如娴妃那等不争不抢善解人意的。
朱稚不想理会这些无聊的把戏,左不过就是那皇帝一时新鲜捧起来的搅屎棍,当务之急,还是给皇后头上泼一点屎。
很快,咸福宫贵妃就病了。
病得不轻。
说是寒症发作。
后宫节俭,贵妃身子弱,自打减了份例宫里的炭火也不够用,生生的冻得病重起不来身了。
好生生的主子,被冻得病成这样,茉心趴在床上一边替她暖床,一边哭的都快要抽抽了。
“呜呜呜呜主儿!星璇!双喜呢!主儿的手越来越冰了,你快去让他们多烧炭,叫他们烧的热热的啊!”
皇帝本以为只是旧疾发作,不想却是药石无医!
得知贵妃得不中用了,连忙扔下新人匆匆赶来,听着咸福宫的奴才们支支吾吾说起前因后果,只觉得荒唐。
且不说高曦月伺候自己那么多年,虽不如娴妃得自己看重,可好歹资历在,对自己的一腔心意在,再是无情的人,也不好说一句她的不是来。
可以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再说她的阿玛高斌,自先帝一朝就忠心耿耿,才华横溢,对治水更是有一套,每每治水有功,在民间声望可不小。
高曦月是实打实的功臣之女,如今在后宫却为了成全皇后的贤惠名声,冻得病重了,起不来了。
太医说什么?快要死了!
这事儿传出去,叫自己这个皇帝如何自处?
到时候大家会怎么传?
苛待功臣之女,抠门儿,一个养不起女人的废物,把功臣的女儿冻死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后人呢?”皇帝怒火中烧,死死地咬着牙,心里显然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咸福宫众人哭丧着脸,心里也恨皇后故意磋磨嫔妃,这才害的自家主子一病不起。
双喜记仇,故意含糊其词:“皇后娘娘来过,留下许多好炭和药材,许是宫中有急事,又回去了。”
皇帝气的半死,手里的珠串顿时撒了地,“皇后日理万机,可当真是个大忙人!”
茉心泪流满面的在床边跪着,听着太医亲口说自己的主子不好的话,心里也恨极了皇后。
自然不会替她说记挂阿哥所的二阿哥,这才匆匆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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