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若无处落脚,可在我军指定区域安置,但必须臣服。”
呼查哈瞳孔微缩,这些看似苛刻,实则给了他一线生机,但他仍强作镇定:
“谭都督这是趁火打劫!我部就算战至最后一人。。。”
。。。
“是吗?”
谭威抬手打断,冷眼划过呼查哈身后神情疲惫的蒙古将士。
“你看看他们,还能战吗?何苦为了你一人的执念,葬送数千儿郎的性命?”
他顿了顿,语气压了上来。
“呼查哈首领,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结局。”
呼查哈沉默良久,望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喉结艰难地滚动,终于他长叹一声:
“好!我呼查哈今日认栽。但谭都督能否看在我坦诚的份上,先提供几顿饱饭?”“准了。”
谭威爽快应下,伸手示意。
“来人,取酒来!”
两个酒囊抛向蒙古阵营。
“今日之事,就以此酒向长生天起誓。”
。。。
夜间生起了篝火,两军将领在众人见证下以酒起誓,寒风掠过淳水,带着硝烟的血腥味渐渐消散。
这场惊心动魄的军事对抗,最终以谈判收场,之后呼查哈望着麾下骑兵们通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还是艰难下达了命令。
“交出战马。”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沙粒摩擦,手中马鞭无力地垂落,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名年轻骑手忍不住喊道:
“这些马是我们的兄弟。。。”
。。。
“看看对岸吧!”
呼查哈突然暴喝,指向明军阵营中寒光闪烁的弩炮。
“他们的玄甲能挡弯刀,长枪能破重甲,我们拿什么再战?”
他扫视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坐骑,那匹陪伴他征战十年的枣红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战马嘶鸣声响彻营地,蒙古骑手们铁青着脸,将缰绳递给明军,每交出一匹马,就像剜去心头一块肉。
但面对装备精良的明军,他们别无选择,待最后一匹马被牵走,呼查哈望着糟乱的营地,转身下令:
“沿淳水西行,与合布勒、铁赤烈会师!”
。。。
三日后六千蒙古军在河西荒原会师,合布勒望着面色憔悴的呼查哈,正要开口,却见首领突然拔出弯刀,割断束发的皮绳。
“我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呼查哈的刀尖指向南方,那里是明军离去的方向。
“谭威那厮,确实值得敬佩。”
他转身握住合布勒的手,将弯刀重重按在对方掌心:
“合布勒,琪琪格还被困在兰州。”
提到女儿这位草原枭雄的声音终于颤抖。
“我已无颜面对族人。。。”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弯刀已刺入他的心脏,合布勒惊恐地抱住倒下的身躯,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黄沙上绽开暗红的花。
当夜蒙古军帐内烛火摇曳,合布勒擦拭着染血的弯刀,望向众将:
“呼查哈首领以死明志,我们不能让他的血白流。”
他将地图铺在案上,手指重重戳在青海:
“那里地势险要,粮草丰足,明军一时鞭长莫及。今夜三更,全军西进!”
此时的老鸦口,黄崇的风州大军才姗姗来迟,望着空荡荡的战场,他满意地捋着胡须:
“好啊,不费一兵一卒,就逼退了蒙古人。”
副将提醒是谭威的功劳,他却神色复杂:
“这次多亏谭都督。。。 是我小看他了。”
想起之前对谭威部署的质疑,他心中泛起一丝愧意。
而在圭圣军营地,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谭威盯着伤亡名单,指节捏得发白。张小甲跪在帐前,铠甲破损处缠着渗血的布条:
“都督,本部木字营、山字营。。。 能战之士不足百人。”
他的声音哽咽又道:
“伤亡,如今。。。”
杜风正捧着文书的手微微发抖:
“三军共计战死九百七十三人,重伤致残者不计其数。”
他望向沉默的主帅。
“这场仗,看似以少胜多,实则。。。”
谭威起身走到帐外,望着天边残月,寒风卷起他的披风,露出背后狰狞的旧伤疤。远处受伤士兵的呻吟声隐隐传来,混着战马的哀鸣。
他握紧腰间的流星刀,刀鞘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这场胜利,代价实在太重了,但这并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如果当初他任由凌州陷落,逼的黄崇自己去顶住,那后期自己这边的战略损失就太大了。
谭威没有理会黄崇的宴请,直接回了老巢沙城。寒风掠过沙城府残破的城墙,谭威站在麒麟山巅,望着山下忙碌的工匠队伍。
青砖垒砌的陵园已初具规模,工人们正将刻着阵亡将士姓名的石碑一一立起。
“加大抚恤金,每户按战功分三等发放。”
他对身旁的杜风正吩咐道。
“荣军院要尽快完工,务必让伤残兄弟和遗属们过个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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