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丽看来,
两个保姆在过去的这么长时间内都没有搞什么大动作,
最近却偷偷换药诱发自己的病情,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肖恩,我们必须趁两个保姆消失、断电断网的机会逃脱CPAC的控制。要是等一切恢复正常,他们找上门来,恐怕一切都晚了!”
她眉头微蹙,目光坚定,仿佛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唔,让我想想......”
肖恩两眼看着地板,反复在心里权衡利弊。
如果CPAC已经对玛丽下手,很可能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这样待下去迟早要出事。
不过想了一会儿,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银装素裹的山林,担忧道:
“但是这鬼天气,我们又能往哪儿跑?”
“我知道一个地方,”玛丽回答得很快,似乎早就在心中想好了答案。
“去东湖别墅。那里只有我们杜兰家的人才知道,既隐蔽,离山庄也不算很远,万一缺少物资还可以伺机再回来取。那边还有一条路直通州际高速公路,以后要下山也很方便。”
这个答案让肖恩有些意外。
父母年轻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度过,直到溪源山庄建成以后才搬了过来,
他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东湖别墅,长大后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不过侄女艾莉婕倒是偶尔会过去玩耍,想必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事不宜迟,肖恩一咬牙,决定道:
“你说得对,大家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应该趁现在动起来!我去召集所所有人,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至于已经下山的三个人,他打算给凯伦和艾莉婕留一条只有她们才看得懂的“密文”。
到时候就算她们发现大家已经离开了山庄,也能照着字条上的内容找到东湖别墅。
......
......
凯伦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有些心不在焉。
她工作的卡尔斯滕医院位于克兰市西南部的卡尔斯滕街第18号,是离溪源山最近的一所大型私人医院,也是整个俄州最好的医院之一。
一路向东的路上车辆很少,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州际高速公路如此冷清的情况。
更诡异的是,
不管是同向还是反向行驶的车辆,
司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这种感觉就好像,上班途中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一进办公室才有人告诉自己衣服穿反了。
不过衣服穿反的时候,别人看自己往往是一副憋笑的表情,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是一副脸色苍白、面颊肌肉紧绷的样子,好像互相见了鬼一样,只想着踩下油门加速逃离对方。
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也是眉头紧蹙一脸紧张。
“也许我怕他们,他们也在怕我。
凯伦这样暗想着。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艾莉婕,关心道:
“艾莉,手酸了的话就稍稍放一放,没事儿的。”
艾莉婕坐在后排,用自己的腿垫在冷敬的腰背下,双手怀抱着冷敬的上半身,微微托起他的头部。
肋骨骨折后通常会出现呼吸困难、呼吸疼痛的情况,
从冷敬胸口的淤血位置来看,他很可能面临着双侧肋骨骨折的伤情,
在这种时候,适当支撑伤者的背部和头部,能减轻对胸部的压力使呼吸更顺畅,同时减少痛苦。
艾莉婕从凯伦那里了解到这一点之后,
立刻就钻到后排,
小心翼翼抱起昏迷的男友。
得益于这辆领航者SUV宽大的后排,冷敬可以伸直了腿躺在女友身上,算是最舒服的姿势。
艾莉婕本来不愿意看到冷敬伤痕累累的样子,但是现在抱在怀里,她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男友的脸。
他的嘴唇紧闭,到处是揪心的血痕和挫伤,皮肤白得像被太阳晒脱色的广告牌,完全看不到曾经活泼生动的笑容。
换做以往的情况,艾莉婕早就哭成了泪人。
但是现在,她害怕自己的泪水落到冷敬脸上,盐分会刺痛他的伤口,硬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着不让掉下来。
实在有一两颗掉出眼眶的,她就仰起头,只让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滑到围巾上。
冷敬光着身子在寒风里和沙漏女对峙了很久,身体冰得吓人。
尽管凯伦一上车就打开了暖风,艾莉婕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抱着一个冰块,于是把手掌贴在冷敬的脸上,想让这种方法让他更暖和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冷敬的心跳,孱弱的震动传递到大腿上,让她的心脏也变得脆弱不堪,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艾莉婕甚至感觉命悬一线的不是男友,而是自己。
她压根没有听到凯伦的话,直到姑姑又喊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不,没关系,这样就好。”
艾莉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望着冷敬的脸,
就像用目光抓住掉下悬崖的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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