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头戴瓜皮小帽,鼻梁上架着圆形墨镜,身着长袍马褂,手拿小折扇,英风逼人的年轻公子哥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四位壮汉。
公子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大志的媳妇,一口广东话,啧啧赞叹:“北方的女人就是壮啊!那高耸的胸脯,那粗壮的大腿,啧啧啧!”
跟在公子哥身侧的壮汉立即明了,萧霸王又对别人的媳妇动心了。
“看到对面的大肚婆了吗?确定她住哪儿,明天小爷我要登门拜访。”萧强对身侧的壮汉说道。
壮汉也把目光锁定了王大志的媳妇,谈不上漂亮,也就一般人,但是十分的耐看。壮汉心中感叹,萧霸王的眼光一如既往啊!
萧强今天十分克制,因为今晚的除夕夜行动不容任何差错,他要暂时隐忍,孰轻孰重他必须要拎清。目光一瞥,看到货架上的“胜利日”香烟,买一盒尝尝,提前庆祝今夜的行动胜利。于是掏出一枚“辉大头”拍在柜台上:“一盒‘胜利日’。”
在同一时间的朝阳百货大楼里,美国领事哈克和德国领事乔纳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这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居然能看到美国货、英国货,那个应该是你们德国产的。”哈克感叹道。
“确实挺神奇!”乔纳斯点头承认:“据我了解,德国每月都会有十几艘货轮,满载着各种工业农业产品,目的地就是这里,从锦州港区上岸,分发到锦西港区和朝阳,很快也会有奉天。”
“你看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他们是真的在笑。”哈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猎奇的笑容。
“怎么?开心就笑,不对吗?”乔纳斯觉得哈克的话好奇怪。
“对,当然对,我觉得这样很好。”哈克马上纠正道:“但是,感觉他们似乎忘记了,是谁带给他们今天的一切。”哈克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枚1两银币,置于手心,做工精致,纹理细腻,戈辉的半侧脸头像,栩栩如生:“人们都叫它‘辉大头’,但也仅此了,戈辉才死没几天,人们就已经习惯没有他的存在了。”
“你很怀念戈辉啊!”乔纳斯笑道。
哈克摇头,认真地说道:“一点也不,有戈辉在,美国在朝阳,在他们所谓的特区,只能拿到他允许的利益,这和美国想要的差距很大。”哈克直接下结论:“没有戈辉更好,或许这是美国的机会。”哈克扭头认真地看向乔纳斯:“这也是你们德国的机会。”
乔纳斯抱着肩膀看向往的人流,想起正在路上的德国大总参谋部高级别军事代表团,然后对哈克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宁远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德国选择戈辉,不是因为他创造了巨大经济价值,而是,他对未来,特别是老欧洲的未来,战略层面的思考。对德国大总参谋部来说,有巨大的参考价值。”
乔纳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继续说道:“有些人,他就是天才,你无法用现实的标准去衡量,你或许觉得他的想法天马行空,不现实,过于虚幻,但你就是想不出他想的那些东西,或许很多都可能……永远不可能,但是,非常值得参考,在我们思考的时候,和他的想法进行对比,就能有新的发现。”乔纳斯最后总结:“戈辉就是这样的人,德国不缺他这里生产的东西,缺他脑子里想的东西。”
“哎——”哈克长叹,捏着1两银币,放在眼前观察:“可惜啊!用清国人的话说,英年早逝,再美好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同一时间的朝阳农贸市场里,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也在发着同样的感慨:“可惜啊!戈辉看不到眼前的热闹场景了。”
整个农贸市场里,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置办年货的人更多,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操着各种方言,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热闹非凡。
意大利领事拉斯帕多里和奥国领事(奥匈帝国)阿纳托维奇,两个人更喜欢烟火气浓郁的农贸市场,他们认为,这里能看到当地平民最真实的生活。拉斯帕多里在广州待过几年,阿纳托维奇在上海待过两年。不论是广州,还是上海,都算是大清国最有钱的两个城市了,但是他们看到的百姓都是眼神呆滞,面色灰暗,穿着破烂得补丁连着补丁,而这里,也能随处看到有补丁的衣服,但是干净,不光是衣服,头发干净,眼里有光,面色红润,脸上能看到喜气。
“看吧!那些东西,好像不要钱一样,都快装满一车了。”拉斯帕多里感叹道。
“是啊!这里的百姓更敢花钱。”阿纳托维奇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去年赚到了钱,而且,他们还相信,今年也能赚到钱,明年也能,所以敢花钱。”拉斯帕多里说道。
“在他们脸上,我看到了自信,不像南方平民的畏畏缩缩。”阿纳托维奇说道。
“看,那个,应该是美洲的火鸡吧!”拉斯帕多里指着不远处,正在交易火鸡的地方:“据说,那个东西,非常难吃,美国人只在感恩节的时候才端上餐桌,多半也没人吃几口,不知道,清国人能想出什么好吃的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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