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训结束后的第一堂专业课，林乔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电子信息工程系的教室里，教授正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复杂的公式。
"这是雷达信号处理的基础方程，你们必须在一个月内熟练掌握。"教授推了推眼镜，"下周小测，不及格的同学将面临补训。"
林乔盯着那些符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高中时她的物理成绩不错，但眼前这些内容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课间，她听到前排两个男生的对话。
"这不太简单了吗？我高中就学过这些。"
"是啊，我爸是搞雷达的，这些我从小就会。"
林乔咬着嘴唇，默默翻开笔记本。她来自普通高中，没有军事家庭背景，更没有接触过这些专业知识。午休时间，其他同学都去吃饭了，她还在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
"这么用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乔回头，看到周教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几本军事理论教材。
"教官好！"林乔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敬礼。
周教官摆摆手示意她坐下："适应专业学习吗？"
林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有点吃力，尤其是电子信息方面的课程。"
周教官在她对面坐下："知道为什么把你分到这个专业吗？"
林乔摇摇头。她一直以为是随机分配的。
"新训期间，我观察过所有学员。"周教官的声音很低，"你有个特点——遇到困难时，不是抱怨，而是想办法解决。这种特质在技术岗位上非常重要。"
林乔没想到教官会记得这些细节，心头一暖。
"现代战争越来越依赖科技。"周教官继续说，"我们需要既懂军事又懂技术的复合型人才。你文化底子好，是可塑之才。"
"但我现在连基础课程都跟不上..."林乔苦恼地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疑问。
周教官站起身："记住，军人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有问题就解决问题，这才是军人作风。"
接下来的几周，林乔像着了魔一样学习。她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其余时间除了训练就是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她主动向教授请教，缠着高年级学长答疑，甚至给高中物理老师写信询问专业问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次专业小测，林乔拿到了82分，虽然不是最高，但已经远超她的预期。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学期过半，学员们迎来了第一次野外综合训练。这次不再是基础体能测试，而是真正的战术演练。
"本次训练为期五天，内容包括野外生存、定向越野、战术侦察等科目。"周教官站在队列前宣布，"你们将分成小组行动，最后根据任务完成情况评分。"
林乔和王梅、张丽，还有两个男生分在一组。出发前，他们认真研究地图，制定行动计划。林乔被推选为小组长，负责整体协调。
第一天还算顺利。他们按计划抵达第一个集结点，搭建了简易帐篷，用指北针和地图完成了定向越野任务。傍晚时分，林乔组织大家轮流站岗，确保营地安全。
第二天晚上，任务来了——夜间侦察"敌军"阵地。
"我最怕黑了。"出发前，王梅小声对林乔说，"小时候被关过小黑屋，有阴影。"
林乔拍拍她的肩膀："跟紧我，别怕。"
夜色如墨，五个人排成纵队悄悄向目标区域移动。林乔走在最前面，心跳如鼓。她其实也怕黑，但作为组长，她必须表现得镇定自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队伍立刻停下，所有人屏住呼吸。林乔示意大家隐蔽，自己慢慢向前摸索。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只是一只野兔在草丛中窜动。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返回，却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什么人！"远处立刻传来喝问声，紧接着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来。
林乔浑身一僵。那是"敌军"哨兵！她迅速趴下，同时用手势示意队友隐蔽。手电光在附近扫了几圈，最终移开了。
等哨兵走远，林乔才小心翼翼地爬回队友身边。她压低声音说："改变计划，我们从西侧绕过去，那里警戒可能比较松。"
新的路线要穿过一片密林，更加难走。黑暗中，树枝像鬼手一样抓挠着他们的衣服和脸。王梅紧紧抓着林乔的背包，呼吸急促。
"坚持住，快到了。"林乔不断鼓励队友，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预定观察点，成功记录了"敌军"阵地的布防情况。返回营地的路上，林乔发现王梅的状态越来越差。
"我...我走不动了。"王梅声音发抖，"感觉要窒息了..."
林乔立刻意识到这是恐慌发作。她让队伍停下休息，从水壶里倒出水给王梅擦脸，同时轻声安慰："深呼吸，看着我，没事的，我们都在这里。"
待王梅平静一些，林乔重新分配了装备，把王梅的负重分给其他人，然后搀扶着她慢慢前进。原本一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近三小时才回到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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