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尔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壶,金属表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知道连续三个月霸占训练场是什么感觉吗?"他仰头灌下一口酒,喉结滚动时脖颈的青筋清晰可见,"每天练到吐,吐完继续练,就为了能让自己的身体素质提高哪怕一点。"
卑弥呼看着月光下他手臂上那些狰狞的紫色纹路,突然想起自己刚加入逐火之蛾时的样子。
"但天赋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蓝尔顿苦笑着摇头,"直到第一次实战任务前,我的适应性测试还是不及格。"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吹散了蓄水箱上的铁锈。
"那是在北非的一次清剿行动。"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情报说有五只战车级崩坏兽,结果我们赶到时......"电弧在他指尖不安地跳动,"整整十五只,还有两只圣殿级。"
卑弥呼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种规模的崩坏兽群,足够摧毁一个小型城镇。
"队长当场下令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蓝尔顿的手突然攥紧,水壶在他掌心变形,"我看着队友一个接一个倒下,队长也被活生生撕成两半......"
一道刺眼的电光突然从他手臂迸发,照亮了整个天台。卑弥呼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泪光,在雷电映照下如同破碎的星辰。
"就在那时,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断了。"他张开手掌,电弧在指间编织成网,"像是挣脱了某种枷锁,所有感官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卑弥呼注意到他描述这种感觉时,手臂上的紫色纹路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我独自解决了七只战车级。"蓝尔顿的声音带着几分恍惚,"等支援赶到时,我已经昏迷在血泊里,身上百分之三十的皮肤都被崩坏能侵蚀。"
远处传来夜巡无人机的嗡鸣,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阴影里缩了缩。
"后来给我治疗的医生说,这是'适应性过载'。"他卷起袖子,露出更多狰狞的紫色纹路,"用生命换来的力量......很讽刺吧?"
卑弥呼突然把水壶塞到他手里:"喝。"
蓝尔顿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这人真是......"
"总部来的都这样。"卑弥呼耸耸肩,月光在她染血的绷带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说起来......"她眯起眼睛,"你的战斗方式,很像一个人。"
水壶悬在半空,蓝尔顿的动作突然僵住。
"墨云。"他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意,"我的所有技巧都是学他的。"
卑弥呼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一年前他失踪时,我刚通过考核,成为队长。"蓝尔顿望向远处的星空,那里有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他留下的作战记录我看了不下百遍......”
卑弥呼突然捂住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酒精和回忆一起涌上来,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那个家伙啊,怪不得那么眼熟......"
她放下手,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墨云和凯文那两个疯子,脑子里除了‘战斗,爽!’之外,大概什么都不剩了吧。"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你学谁不好,偏要学他们?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迟早会害死你。"
蓝尔顿挑了挑眉,电光在他指尖跳跃:"队长,您说这话不心虚吗?"他指了指卑弥呼渗血的绷带,"上周的作战记录里,您可是用肩膀硬接圣殿级崩坏兽一击,就为了给它脑袋上来一刀。"
卑弥呼的动作顿住了,酒瓶悬在半空。
"那叫战术选择!"她猛地放下酒瓶,玻璃与水泥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至少我活下来了!"
"而我的'过载'也让我活下来了。"蓝尔顿手臂上的紫色纹路在月光下闪烁,"况且,我又没说要学您——"
"那你倒是学学爱莉希雅啊!"卑弥呼突然打断他,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人家的战斗风格多优雅,一边跳舞一边就把崩坏兽解决了。"
蓝尔顿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转头看向卑弥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您认真的?"
"怎么?"卑弥呼又灌了一口酒。
"爱莉希雅前辈的战斗记录..."蓝尔顿的嘴角抽搐着,"她能在空中转体三周半接后空翻的同时射出十二支箭,每支箭还能拐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您觉得这是我这种凡人能学的?"
卑弥呼噗嗤一声笑出来,酒液从嘴角溢出:"菜就菜,还找借口。"
"这不是菜不菜的问题!"蓝尔顿激动地比划着,差点打翻酒瓶,"那是人类能做到的动作吗?!"
“我不管,菜就多练。”
“......”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天台上时,两个醉醺醺的伤员正靠在水箱旁呼呼大睡。蓝尔顿的手臂搭在卑弥呼肩上,紫色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而卑弥呼则抱着空酒瓶,嘴角还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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