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桃花满树杈,归时秋风卷枯草。”
姜远骑在马背上一摇三晃,看着草原上渐黄的野草,感慨了一句。
使节团从燕安出使时,桃树上还有桃花,踏上回家的路时,却已然起了秋风,时间过得不是一般的快。
姜远等人离了逻些城后,行了十数日,在石头城简单的过了个中秋,就地补给一番,马不停蹄的翻过格尔山,一路向漠风关而行。
使节团众人归家心切,再加上回去时没了什么凶险之事,自然走得比较快。
另一个原因就是,高原之上十月就会飞雪,如果十月前不下得高原,那便有些麻烦。
黎秋梧脸上的鱼鳞状老皮,也开始逐渐自然掉落,露出婴儿一般光滑的皮肤来。
脸上那条狰狞的大疤也变成了一条黑乎乎的皮壳,但却没有丝毫脱落的迹象,这让黎秋梧又期待又担忧。
前些日子在圣湖边扎营时,姜远带着黎秋梧特意去寻那赠药的老喇嘛,以表谢意,但寻了整整一天,也未见那老僧,也便只得做罢。
自那一晚姜远想偷越礼法,被黎秋梧打了一拳后,姜远便再不敢有非分之举。
黎秋梧其实也心疼姜远,那晚打他也是下意识的举动,事后又心疼又有些愧疚,不由得对姜远更柔了许多。
只是姜远却再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黎秋梧渐渐变得疑神疑鬼忐忑不安起来。
暗怪自己迟早是他的人,或许不该打他的。
“前面要进戈壁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姜远手搭眉头上,看着前面茫茫戈壁,大声提醒道。
戈壁上有马贼出没,专劫来往商旅,来去如风极难对付。
以大周使节团如今的人数,遇上小股马贼还可应付,若遇上大股马贼,那便凶险了。
现在的姜远妥妥的就是一只大肥羊,赤松扎吉送了许多珍贵之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若被马贼知晓,少不得会被狠咬。
如今姜远手上没有任何的杀手锏,火药早用得干干净净了,若再遇袭的话,只能倚仗手中的刀。
一众士卒也打起了精神,三喜带着两个老兵斥候前出五里探查。
就连原本也躺在粮车上与秦贤唯吹牛的杜青,也从懒洋洋的状态恢复成戒备之色。
来时在戈壁上遇上的那些破事,实是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师妹,把面罩戴严实了。”姜远帮黎秋梧扯了扯面罩,柔声提醒。
黎秋梧闻言一阵欢喜,这些时日,姜远都对她规规矩矩的,反倒让她胡思乱想了一路。
如今见得姜远又亲昵起来,心中如灌蜜。
“嗯。”黎秋梧难得的乖巧的应了一声。
“师妹,为兄感觉你怎么怪怪的?”姜远奇怪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黎秋梧杏目一红,原本想说还不是因为你不怎么理我了!
但这么多人在侧,这种撒娇嗔怨的话,堂堂女侠说不出口。
“因为啥?”姜远追问道。
“因为…因为…你管我!”黎秋梧因为了半天,脸有些发烫,干脆又装出凶巴巴之色来。
“傻丫头。”姜远笑了笑,轻捏了捏黎秋梧的手后,纵马当先朝前奔去。
“哎,师兄,你等等我!”黎秋梧见状也连忙纵马跟上,面罩后的脸笑得像一朵花。
虽时近晚秋,戈壁上的太阳依然极毒,使节团只能早晚赶路,行进十分缓慢,走了近十日,才抵星玉泉。
“报!”
就在使节团众人在星玉泉补充淡水时,前出警戒的三喜突然快马而回,大声禀报:“东家,前面一里的土坎上,有大股人马!”
“有多少人?!”姜远闻言一惊,暗道坏了,莫不是遇上马贼了?
自从进了戈壁后,姜远极为小心,连乌盘山都绕过了,怕有新的马贼占据了那里。
不是姜远怂了,实是因为使节团众人回家的路已走了大半了,他想带着剩余的人平安回家而已。
“大约百余人,皆带有兵刃,小的不敢靠太近,似是冲我们而来。”三喜一脸严肃。
“百余人?冲我们来的?”姜远摸了摸下巴:“百余人也敢打我们的主意,怕是没见过棺材长什么样!”
“百胡!老文!”姜远轻喝了一声,将花百胡与文益收叫了过来:“让五十兄弟与民夫们看守辎重,余者随我去杀马贼!”
花百胡与文益收闻听有马贼,双目中寒光四射,如今遇上马贼他们还真不怕。
别看此时使节团兵卒不足两百,但绝非是刚出使那般软绵绵的,到得现在还活着的,哪个不是悍卒。
“小的领命!”花百胡与文益收一拱手,转身去安排。
不多时,一百披甲持槊的士卒已骑了战马整好队形,只待姜远一声令下,便从星玉泉边的胡杨林中杀出。
“师妹,你留下!”姜远看了一眼手提障刀,骑着马紧跟着自己的黎秋梧。
黎秋梧却道:“你在哪,我便在哪!”
“你的脸还太柔嫩,戴着面罩不好杀敌,你且留下!”姜远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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