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的暴怒和焦躁,周济看的一清二楚。
她自认为可以拿捏乌行珠,一边心甘情愿被利用,一边暗中给其囚禁甚至下毒。
可她怎知乌行珠乃用毒高手,示弱也只不过是为了计划顺利推进。
人,估计已经快到襄城了。
只是依他这个身份,回漠北又能做什么呢。
逍遥王虽然是被劫掳的,可也因平素不谨慎,朝中差事没了如今还关禁闭,同美人打情骂俏,好是自在。
这日他又被叶榆颠覆夫纲,正气急败坏着,打算一振威风时,管家在外大声吆喝。
“王爷,不好了,东厂的来了。”
逍遥王立刻醒神,抱着怀里气息已乱的叶榆,下意识道:“周济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来抓本王的吧?”
从安州回来后,逍遥王是一点皇帝的梦也不敢做了。
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比什么都强。
叶榆眼里勾丝,堵上他唇含糊不清的说:“管他呢。”
他丝毫不惧,可逍遥王却胆怯惯了,顿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扶着叶榆肩头哄着他。
“宝贝,本王去看看,要是情况不妙,你赶紧跑。”
“唉。”
叶榆软绵绵倒在褥子上,支着头看逍遥王慌慌忙忙穿衣,眼里露出亮色。
“耐力可以,竟如无事人一样。”
逍遥王忙乱里没听到,跑到前院同儿子对上眼。
“你来做什么?”
父子两个异口同声,逍遥王瞪大眼,李尧打个哈欠:“父王安,儿子去了。”
逍遥王惊恐的抓着他,哆嗦道:“去了?”
去哪?他不敢多想。
李尧奇怪的瞥他一眼:“自然是进宫啊。”
逍遥王一把抱着李尧,自责羞愧涌上来:“儿啊,是父王对不起你……哦,咳咳,”
后脖颈勒紧,耳边响起又轻又柔的声音。
“王爷,督公还等着世子呢。”掰开逍遥王的手,让管家送李尧出门去。
“呜呜……”
逍遥王伏在叶榆肩头,抽泣着拉风车:“是本王没用,自个犯了罪,竟让儿子去受罚。”
叶榆:……
刚想安慰两句,逍遥王就扬起头:“趁着秋后未到,尧儿做了先锋,本王带你跑吧。”
“你……念书而已,不至于吧。”
叶榆手环着他腰,觉得这人真是蠢的可爱。
“念书?”逍遥王疑惑:“念什么书?”
叶榆挑眉,跟着恍然:“王爷不知道啊,世子从今日起入宫读书,翰林院大学士王大人为师,一应事务皆由督公接下,王爷彻底不用带孩子了。”
逍遥王松口气:“原来如此,”反抬高手臂将叶榆抱紧:“走,本王还没睡醒——”
刚走一步他停下来,转头认真的拉住叶榆问:“你的意思是,周济安排人在宫里给本王的儿子,李尧上课?”
叶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
逍遥王脸上逐渐扬起大笑,他两眼冒星:“翰林院大学士王安弘为师,在宫里给尧儿授课?”
叶榆再一次点头,逍遥王顿时直起身,腰杆一下硬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本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就算本王当不上皇帝,可儿子当了皇帝,他也算是……变相当皇帝吧。
叶榆揉揉他脑袋:“王爷,别做白日梦了。”
逍遥王沉浸喜悦,对于叶榆的话选择性忽视,高兴的拽着叶榆回房,开心之余,任凭叶榆怎么折腾都配合。
叶榆了然,看来以后少不得给他家王爷造梦了。
李尧乃逍遥王世子,周济将他安顿入宫读书,这一行为,无疑是精准踩在王纯等人心上,如砧板一样让他们难安。
皇帝得到消息,只翻看着话本,一丝恼怒和脾气都无。
崔予执琢磨,该是皇帝同周济闹了脾气,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何事?
帝王受到挑衅,权利受到威胁,王纯一干人等自是不会轻易罢休。
遂,在前朝开始攻击周济,针对沪江官制一事,展开激烈的争论。
且,王纯不是孤军奋战,他将地方改制和内阁并提,不完全否决官制改革,反而要求从上至下,一应求新。
这无疑是将沈清臣拉到周济对立面,将自己的利益同内阁捆绑,无声威胁周济退步。
王纯原就是御史,唇枪笔墨,遣词碾句老辣隐晦,满朝除了个别摸不着头脑的武将,皆能听懂且为乐子。
周济唇舌功夫由来不差,可他不屑同王纯争执,只居高临下俯瞰,就能用轻蔑的神色点燃王纯一等。
更别提周党也个个嘴皮子溜,比起王纯拿脸面遮挡,他们甚是不要脸。
每每这时,沈清臣就会如和事佬一样出来安抚双方,而后将事情退后再议。
皇帝打瞌睡,“退朝”二字一出,他擦擦口水就挥袖离开。
王纯唉声叹气 : 天子似于政事上木讷不通,亲政后……
他开始思考,打击掉宦官减弱内阁势力,就真的会平衡朝堂,天下太平吗?
思及天子跟前的崔予执,忍不住摇头:外戚与宦官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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