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克二字在漠北有着极高地位,是为数不多且具有说话权的部族。
柳青黛生于襄城长于襄城,自幼丧父丧母,楚娘子心善将她收养,与楚恒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
青梅竹马成未婚夫妇,她心仪的人刚好也钟意她,这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楚恒不仅样貌俊秀,且性格温和学识渊博。
“黛儿,等乡试结束我们就成亲吧。”
柳青黛一怔,见楚恒不似玩笑,她弯弯了眼:“好啊。”
书文里说:金榜题名薄情郎,青梅老妻坟头草。
说的是书生中榜后,第一件事便是斩尽前尘缘,为的是锦绣前程和妻族帮扶。
她想,楚恒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年冬天,雪特别大。
翻年春茂,漠北大举进攻,襄城再无安静日。
那年初夏,是她和楚恒大婚的日子,可楚恒没等到她,她在一场漠北击战中被俘了。
漠北,没有被教化的野蛮人。
辽阔的土地,滋生了他们广袤的野心。
他们向往南下,企图将大燕占领。
可他们闯不过定襄军这道屏障,就只能在边境百姓身上找优越。
柳青黛如大多数女子一样,被作为礼物送到达官贵人床上。
在漠北有权人眼里,最好的礼物不是马匹土地金银等,而是来自南方的女子。
那是权利和占有的象征,他们企图从她们身上找寻胜利。
柳青黛虽是女子,可她自幼也熟读诗书知礼义廉耻,这群蛮人不仅是敌国劣勋,更是些没有人性的野兽。
他们喜欢群戏,更喜欢交换。
“烈马,在漠北最受欢迎。”
柳青黛的反抗和挣扎,被视作‘野性’,嗒格尔是嗒格族首领,他因一次醉酒杀了其父而登位。
他残暴凶狠,喜欢一切冒险刺激的事。
一次宴会上,他用五个美貌燕人女婢换来了柳青黛。
他视她为烈马,誓必要将其征服。
有人劝柳青黛:“想活,就得服软。”
柳青黛不愿服软,嗒格尔也不需要她服软。
嗒格尔喜欢她的烈,可当她的烈成为刺他的尖刀时,他开始不喜欢了。
“能孕育本主子嗣是你的荣幸,你竟敢将他——”
“呵,”柳青黛面无悲喜,身体的疼痛丝毫不抵心灵破碎:“孽种。”
嗒格尔愤怒,这个硬骨头啃的他寝食难安,他决定换个方式。
可他失手了,在他以为感情攻占这个大燕女子时,她用银簪刺破了他的喉咙。
嗒格族全力追击柳青黛,仓皇逃跑中在圣女河畔遇到了一个人。
这人不似漠北人魁梧,他有着大燕人独特的端秀。
乌达善,漠北的王。
他虽身体羸弱却心有乾坤,将漠北十六族尽数镇压。
在这个纷乱的漠北,他是慈悲的王,可也是铁血的王,他一面悲悯子民受战火侵蚀,一面果断剔除旧部。
“天目山孕育了漠北十六部,它以为十六部可以带给子民祥和,可最后只有纷争和战火。”
“十六……不是个吉祥的数字。”
柳青黛成了乌达善的人,非妻非妾非婢,他视她为友人,喜欢同她聊古往典作,君王轶事,江湖侠录。
他在漠北没有知心人,漠北人骨子里的狂野,霸道和占有,让他们无法与他共语。
在王庭又一次因进占大燕发生争执时,乌达善同柳青黛说:“一方水土孕育一方人,天目山下漠北人是自由的雄鹰,是狂野的骏马。可大燕与漠北而言是繁华的牢笼,为表象而蒙蔽,最后只会部族丧尽,再无来路。”
柳青黛回:“王何不同大燕议盟?”
襄城战火百姓苦不堪言,定襄军长年驻守也亦如此,议盟或许可。
乌达善没有回答,不知何时柳青黛开始阅读奏折,到后来批阅奏折。
从一开始的籍籍无名到后来的王庭女官,她总能窥出漠北王的想法并自愿为刃,所向之处生杀掠夺。
她在漠北草原狂奔骑马,她在漠北军营自由出入,她提刀握剑……
直到——
柳青黛几乎是被拖拽着押到漠北王跟前,漠北王的近卫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杀了她。”
那夜格外浓,浓的柳青黛睁大眼都模糊不清,她想要看清乌达善的神情,可烛火摇曳一片昏暗,她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青黛,你想去哪?”
他声音很平静,可柳青黛却慌了,她说:“我想…回家。”
“好。”许久,乌达善说了这么一个字。
柳青黛忍不住笑了,乌达善自昏暗处露出半个身影,他无悲无喜只淡淡的望着她。
柳青黛近乡心怯,当初她被俘一个消息都没,她不知道楚恒会如何想,也不知道后来楚恒是否娶妻。
她不怪任何,她只想再见他一面。
烈火残柱,是楚家最后的现状。
柳青黛悲喜交加,病倒了。
她再醒来时,床前坐着乌达善。
他说:“本王会替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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