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顾婉莹的质问、管家的插手,以及顾俊安的态度。
齐安听完,冷哼一声:"那个管家真是碍事!若不是他,顾婉莹估计已经……"
齐宇爷爷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苍老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沉:"既然顾婉莹已经察觉,那计划便注定失败。”
“只能说,我们与顾家无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接下来该考虑的,是如何赔罪。"
齐宇父亲皱眉:"以我们齐家在丰城的地位,顾家应该不会死磕到底吧?”
“毕竟真要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但愿如此。"齐宇爷爷缓缓闭上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似乎在回忆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深邃:"二十年前,顾俊安身无分文来到丰城,短短十年,顾家便成了丰城第二商行,震撼了整个丰城。"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忌惮,"虽说近十年来,顾家看似毫无寸进,但……"
"父亲多虑了。"齐宇父亲打断道,"或许顾俊安只是到了瓶颈,再难更进一步罢了。"
齐宇爷爷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一个能在十年内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会甘心停滞十年?"
他缓缓站起身,语气沉重,"我不信。"
大厅内一时沉默。
齐宇父亲见状,宽慰道:"父亲放宽心些,或许顾家确实藏了些底牌,但也未必是我们齐家的对手,况且只要我们态度放低些,放点血顾俊安应该就罢休了。"
齐宇爷爷没有回应,只是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丰城。
"但愿吧。"他低声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
次日清晨,顾俊安亲自来到管家的院落。
"浮生啊,这次多亏了你。"顾俊安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珠宝,田产地契,只要你开口。"
管家躬身行礼:"老爷言重了,我不过是尽了本分。"
顾俊安摇头:"不行,这次一定要好好谢你。"
见管家仍要推辞,顾俊安直接命人抬来几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绸缎。
管家却只是摇头,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停在一幅普通的山水画上。
"若老爷执意要赏,我就要这幅画吧。"
顾俊安一愣:"这...这不过是幅寻常画作,值不了几个钱。"
他指向另一个箱子里装的名家真迹,"不如..."
"我就喜欢这幅。"管家语气坚决。
顾俊安无奈,只得命人将画取下包好。
看着管家平静地接过画作,他忍不住问道:"浮生,你在顾府这么多年,从不求什么。”
“这次救了婉莹,却只要这么幅普通的画...我实在过意不去。"
管家将画卷小心收好:"老爷的恩情,我心领了。"
见管家态度坚决,顾俊安只好作罢。
回到书房后,他唤来李爷爷,两人对坐品茶。
"这管家啊..."顾俊安摇头感叹,"这些年了,还是这般性子。"
李爷爷给顾俊安斟满茶:"老爷是说浮生管家?"
"是啊。"顾俊安抿了口茶,"这次婉莹的事,若非他在场...我都不敢想婉莹要受多少苦。"
李爷爷点头:"我观察多年,浮生管家确实非同一般。
府中上下,就数他最是沉稳可靠。"
"不止如此。"顾俊安放下茶盏,"你可注意到,无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从不慌乱;无论多么复杂的局面,他都能从容应对。”
“这份定力,绝非寻常人能有的。"
"老爷说得是。"李爷爷回忆道,"顾府这么多年井然有序,管家劳苦功高。"
顾俊安若有所思:"更难得的是,他从不居功。”
“就像今日,我本想重谢,他却只要了幅最普通的画..."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俊安抬眼望去,只见管家抱着那幅画正从院中走过,晨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老爷,"李爷爷低声道,"我总觉得,浮生管家身上...似乎藏着什么故事。"
顾俊安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叹一声:"是啊...只是这三年来,他从未提起过只言片语。"
书房内茶香袅袅,两人沉默良久。
窗外,几只麻雀落在院中的梅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而那个抱着画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回廊尽头。
顾俊安轻抚着茶盏,目光悠远:"三年前招他入府时,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那时府中老管家告老还乡,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记得那日,看他虽年过半百,但谈吐和气度皆不凡,就留了下来,给了他三个月试用期。"
李爷爷听得入神:"没想到这一试..."
"是啊,"顾俊安摇头笑道,"第一日他便将账目理得清清楚楚;第二周就整顿了懈怠的下人;不出半月,整个顾府的运转竟比老管家在时还要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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