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雪儿下药了。”陆易看似面无表情地说出这话,其实已经在心中祈祷千遍:
——王禹哲,你自求多福吧!
“什么?”江伯兮瞳孔一震,离他近一些的苏景行明显可以看到他部分头发不受重力控制往上飘,兴许是炸毛了。
“你胡说。”
纵横官场的的人,总不是不缺察言观色的能力,更何况王禹哲这类谄媚的人。
江伯兮半信半疑地看向陆易,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是担心雪儿女装不方便,于是给她换了男子的服饰,还别说,雪儿换了男装后,那身姿,那相貌,那……”
“王爷,您看到了吧,他对那个叫冉凌的人早已经垂涎三尺。”王禹哲试图将锅甩到陆易背上。
“唉,在座的除了王大人,恐怕对那丫头的心思都不单纯吧?”陆易拒绝背锅,视线扫了一圈,总结出一个结论。
“我喜欢雪儿是事实,可不会强迫她。而王大人给雪儿下药也是事实。”陆易死死盯着王禹哲,一字一顿地说,“你心怀不轨,你伤害了她。”
“可是……”王禹哲嘴唇发颤:“可是,你冒充夜王,你还打了我,你还让我徒步……”
“你给他的丫头下药了……”
“姓陆的,敢不敢换一件事?”王禹哲摸着自己堆满肥肉的脖子,心道还好脑袋长得牢固。
“老子昨晚上救了你。”
“就算你救了我,也抹杀不了你犯罪的事实。”王禹哲气喘如牛,拍案而起。
“王大人说得没错。”陆易点头肯定后,见王禹哲放下警惕,才又补充道,“不管我做了何事,都改变不了你给丫头下药的事实。”
“你……”
“还好是我进了丫头的房间,又正好身上带着解药,要不然,王大人,出了事你可担待得起吗?”
王禹哲这个悔啊!要是江伯兮一脚把他肠子踹出来,一定全是青的。
——淦,认错主子不说,拍马屁还拍到四个蹄子上了。
“王爷,下官错了,下官愿意认罚,下官……”
“那就领死吧。”江伯兮淡淡开口。
在他这样的上位者眼里,普通人的生死,似乎都不是很重要,更何况这人还犯了错。
王禹哲愣住了,怎么陆易和夜王一个脾性,自己不过是官场客套,以进为退,他们就假装听不懂呢?
一直未开口的苏景行,暗中观察着几人的神色,忽然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自己,偏过头去一看,正是王禹哲本人。
——好家伙,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不过救你吧,容易遭人记恨,不救你,确实红袖县乱糟糟的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一会儿夜王又要潜上云狐山,我又要和陆兄按照计划剿匪,红袖县总不能成一个空壳子吧?
苏景行想着,看了江伯兮一眼,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江伯兮就已经心领神会。
“王禹哲,本王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做的好了,死罪可免,若是出一点纰漏,两罪并罚,本王叫你死的很难看。”
“还请王爷明示。”王禹哲跪在地上,无意中瞪了苏景行一眼,那意思是“看吧,就算你落井下石,王爷还是会给我机会,你不服也没用。”
“代替苏大人留守红袖县,这几日县衙内出现任何差错,本王唯你是问。”
“王爷,这不妥。”王禹哲连声拒绝,他可是苏景行的上司,来红袖县是为了打压教训苏景行,现在怎么变成他被打压被教训了呢?
“那好,苏景行留守县衙,你带着衙役佯攻,若是什么都打不下来,本王拿你的脑袋去献祭。”
“回王爷的话,下官还是留守县衙的好,还是留守县衙吧。”王禹哲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开什么玩笑,就他那副身躯,跑几步就喘,再者又挨了一百大板,被陆易折磨地走了一天半的路,虽说是掉了几两肉,可攻打山头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不怕丢掉性命,江伯兮还要担心他会误事呢。
“既然如此,明晚一定要给红袖县的百姓一个交代。”江伯兮为壮士气,摔碎一个茶盏。
陆易这样习武易怒的人果然就跟着燃起来了。苏景行直拱手唱了个喏,王禹哲憨憨笑着,趴在地上有些手足无措。
子时,断云峡的风裹着硝烟味掠过崖壁。陆易的袖箭钉入最后一道机关悬丝,远处苏景行率领的衙役已与山匪短兵相接。火光中,江伯兮的玄色衣襟猎猎作响,刀锋所指处,山匪的连弩阵型骤然溃散。
“陆兄,东南角火油库!“苏景行的吼声混着刀剑相击的锐响传来。陆易翻身躲过两支冷箭,却见一道黑影从崖顶鹰隼般扑下——夜王府暗卫程磊的重刀劈开山匪防线,刀光直指匪首鬼面蝎的后心。
“留活口!“江伯兮的喝令让程磊刀锋偏转三分,刀刃堪堪擦过鬼面蝎的左肩。那匪首踉跄着撞向岩壁,怀中跌出一枚鎏金虎符,陆易眼疾手快抄在手中。
正门战场突变陡生,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袭来。程磊旋身替江伯兮格开两箭,第三支却直奔苏景行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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