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冉凌雪起来就是吐,期间还问了几遍陆清歌“你是谁?”
江璃月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将冉凌雪吐出来黑乎乎的东西倒掉。
“怎么样了?”江伯兮守在院中,他总是拦着江璃月问东问西。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师傅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说再有一回我和陆姐就要从这里消失了。”
“找到藏身之处先别着急联系我,免得被人发现。”江伯兮凑到江璃月耳边低语,然后又嘱咐一句,“继续哭,别让人察觉出异常来。”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江璃月哇的一声哭喊着,震得江伯兮耳朵生疼。
“做了暗卫那么多年,最基本的不能动情现在还做不到吗?”墨晷摆着一张臭脸,出来训斥一声江璃月,又示意她快些进去。
“师傅,丫头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你去处理府衙的事情吧。”墨晷挥挥手,他知道江伯兮不容易,今天下午刚杀了文新后,那些死而复生的人竟接二连三地去世,有一部分家属想通了,要接回亲人时,得到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几年前就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如今满心欢喜将人好好的接回来,结果又倒在地上,毫无生机,任谁还能存有理智。
他们一个个咒骂着官府,咒骂着江伯兮,可事实上害死亲人的罗刹是被江伯兮斩杀的。
这时苏景行来了主意,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挑灯写着奏折,大意是:江伯兮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江州府百人性命,而他自始至终兢兢业业,与表妹联手调查,铲除罗刹,不求帝王奖赏,只求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禹哲看看府外跳腾的百姓,心中苦不堪言,全程听命行事,最后只有他独自承担百姓的炮火。
——人家江伯兮是王爷,不能和他计较,可是苏景行你算哪根葱,竟也像缩头乌龟一般躲在里面不出来……
王禹哲站在府衙门口,肥厚的身躯就像一堵厚实宽大的墙,就连程磊看了也要给他拍手叫好。
“怎么不见苏景行?”江伯兮看着外面闹腾的众人,先怒斥一声官府的人,再看王禹哲的囧样,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下官不知道。”王禹哲和程磊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尸体都发放回去了吗?”江伯兮又问。
这回王禹哲还没有来及回答,外面叫骂声又起伏不止,江伯兮听得最多的就是草菅人命。
“大家……”
“别说话。”
王禹哲想要在江伯兮面前表现一番,谁知他刚一开口,就被程磊捂着嘴巴威胁道:“主子还没发话,哪里轮到你张嘴?”
江伯兮回身扫了一眼,示意程磊安排一个衙役去把苏景行叫过来后,再没有任何反应更不用提开口说话了,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事不关己的看客,听着百姓的吵骂,一直等着他们骂累了,偃旗息鼓时,才清了清嗓子,质问一句:“难不成你们都忘了,他们本来就是死人?”
“可是我们将他们从山上接下来的时候还活着。”一个年轻男子,扑通下跪,“我爹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活着,我还和他老人家说话来着,下午到府衙看望,怎么就死了呢?”
“昨日本王带你们上山前就提醒过大家,山上皆傀儡,这是罗刹为了自己可以一直活着的阴谋,是他拿着长生的秘诀去骗你们的亲人,自服毒药,成为他的躯壳,现在罗刹已被官府抓获,畏罪自杀,所以他的傀儡和躯壳才会失效,成为原本的模样。”江伯兮用最简单的话把战火引向罗刹。
众人面面相觑,争问罗刹是什么人。
江伯兮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太多,因为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他如果交出文君,这些人或许会记起文君之前杀害文章嫁祸冉凌雪的事情而选择信服,可是如果把文新带出来,他们就会认为官府不仅草菅人命,还惯会糊弄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
“罗刹非人,而是山中……”江伯兮一语未完,就听见苏景行大喊一声:“罗刹在此。”
江伯兮回身一看,又起了杀心,原来是苏景行拖着文新的尸体赶来。
“大家看这文新就是罗刹,今日已死在府衙,以后大家都不必再受罗刹的诅咒了。”苏景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为他的迟到想好了借口。
江伯兮冷哼一声,双拳紧握,此时争执反倒容易落人口舌,还是想办法辩解的好。
“文家少爷怎么可能是罗刹呢?”
果然如江伯兮所预料的那样,有时候不必说真话,反而能解决问题,现在苏景行是大大咧咧地把真话说出来了,这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好再收场。
“是啊,文家少爷天性胆小,怕疼、怕死,怎么可能做出此事?”
人群中质疑的浪潮,一声盖过一声。
江伯兮轻拍着苏景行的肩膀,当然不是对他的肯定和信任。
“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场。”
说着,江伯兮一挥手,道:“既然这件事发生在江州府,苏大人又是江州知府大人,那就让苏大人给大家好好解释是怎么回事吧,程磊你看着他,其他人,跟本王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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