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乾元帝听完了江遇的回禀,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遇只是将事情如实地说了一遍,并未多言自己的揣测。
这件事牵扯到影卫,乾元帝只会想的比他还要多。
黄昏已至,昏黄的光透过半阖的窗户照进来,映在了凤淅川的脸上,将他眼底的狰狞展露的淋漓尽致。
影卫,是凤淅川的逆鳞。
直到夜色一点点地将天边的光亮晕染成墨色,整个御书房都处于黑暗之中。
没有乾元帝的命令,在外面守着的原福也不敢擅自进来点灯。
原福感受着御书房里面的寂静,心底有些忐忑。
最近的差事,是越来越难当了。
御书房中,江遇依旧静静地垂首站在凤淅川面前,好似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凤淅川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你觉得,谁的手能伸到影卫里面?”
“所有人都有可能。”
“当初影卫在朕手里,不少人虎视眈眈,朕本以为将影卫交给昭懿,就不会再生出事端。没想到,那些人还是没有放弃,若影卫成为了昭懿泄私愤的刀,就连朕都未必保得住昭懿。”
说到这里,凤淅川轻叹了一口气,“幸好你考虑周到,提前派人盯着杜氏那边,否则朕这一次也要被算计了。”
“微臣无能,没有揪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这次没有成功,以后还会继续出手的,抓他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拔出影卫中的蛀虫。”
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凤淅川很愤怒。
他努力克制着这种愤怒,思考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清算影卫,只怕是要大换血。”
凤淅川思考片刻,说道:“朕已经将影卫交给了昭懿,不便直接插手,你如今是昭懿的驸马,正好替朕盯着这件事。”
江遇应声:“微臣遵旨。”
黑暗之中,凤淅川没有看到江遇眼底的异色。
凤淅川又问:“你觉得这件事会是惠王动的手吗?”
“净秋园的事情刚刚发生,惠王短时间之内应该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而且他下午才回京,皇上您对他的态度不明,他现在更是担忧,估计腾不出手。”
江遇所言,也是凤淅川所想,但他还是有些怀疑:“也许,惠王会反其道而行之,毕竟他人在边境,都能在京城埋下净秋园这个暗桩,手伸到影卫里面,也未必没有可能。”
“杜氏遇刺一事,微臣已经封锁消息。皇上明日召见惠王,为惠王摆下接风宴,所有人都要到场,皇上可以趁机试探,谁知道此事,谁就有可能是那个幕后之人。”
凤淅川点了点头:“昭懿那边,你替朕多盯着些。”
“是。”
“若无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江遇面无表情地从御书房中离开,在他离开之后,原福就带着宫人鱼贯而入。
江遇走了几步,回身看向御书房。
只见御书房中的灯被一盏盏地点亮,凤淅川的身影模糊地倒映在窗户上。
江遇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不过片刻,那凌厉尽数散去,只余平静……
——
公主府
江遇站在主院门口,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方才在御书房,听到凤淅川的那些话,他好像明白了凤鸢选自己的原因。
因为乾元帝足够地信任自己,他可以成为乾元帝盯着公主府,乃至整个影卫的眼睛。
而只要自己站在凤鸢这一边,那凤鸢就有了很大的自由。
净秋园刺杀,影卫中出现叛徒,凤鸢早就知道,并且利用这两件事达到了给影卫换血的目的。
江遇脚步有些沉重地走进了主院,今天在凤鸢身边伺候的人是良嬷嬷。
良嬷嬷见到江遇,先是上前给他行了礼:“督主可算是回来了,公主一直在等您一起用晚膳。”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公主还没有用膳吗?”
良嬷嬷摇了摇头:“公主说,督主既然答应了她会回来,就得等你一起用晚膳。”
江遇走进房间,就看到凤鸢正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修剪花瓶中插着的花枝。
“以前还不知道公主会修剪花枝。”江遇走近一看,发现凤鸢的花艺意外的出众。
凤鸢剪下一根斜出去的花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本宫没有特意学过,只是看到乱花丛生的样子有些心烦意乱,只要知道自己最后想要的结果,不就可以动剪子了吗?”
江遇看着那些被凤鸢剪掉,落在桌子上的花枝,语气沉了沉:“不需要的,确实该修剪掉。”
凤鸢将剪刀放下,看向江遇:“看来督主已经猜到了,本宫确实早就想修剪影卫,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才会顺水推舟。”
“公主当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其实本宫从来不在意他们投靠了谁,因为只要是不忠于本宫的人,本宫迟早会处理掉。
所以,为什么要纠结于他们转向了谁呢?背叛者,杀了就是,杀到那个幕后之人无人可用,他不就自己跳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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