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阿蘅独自在树林深处徘徊,两条恶狼尾随着她许久,
野狼冲上来咬伤少女的小腿,她拖着血淋淋的身躯匍匐前行,
密林中除了忽明忽暗的鬼火,没有任何攒动的身影。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明朗的少年,带着圣光,只是看不清他的脸,与踏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仙子的至尊宝无差别。
“救我——”
阿蘅泪水沿着脸颊弯弯曲曲的流淌下来,漆黑的眼底灌满了祈求,惶恐
此时,少年却消失在夜幕之中
阿蘅惊呼:“不要走”
“不要走”
阿蘅从梦中惊醒过来,抹了一把眼角,湿湿的,她正躺在一张雕花梨木塌上,看着暖阁上的大红绣幔,她有点泄气,
怎么还在这个鬼地方
望着陌生的环境,阿蘅坐起来抱着膝盖,脑袋耷拉在腿上,
这是她来到古代的第十五天,想着睁开眼要是回到了现代社会该多好,她一定辞了那该死的工作,出去旅游,疯狂的消费,过一过惬意潇洒的日子,而不是在康熙四十一年;仍然是那个大龄剩女徐梦,而不是这个十四岁的满族少女司马亦蘅。
偌大的尚书府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就连下人都要给她几分脸色看,只有额娘陪嫁的李嬷嬷,打小便在亦庄陪伴的莺歌,骊歌用心伺候,其他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更不消说对她下毒手的姨娘和二姐姐,那刀人的眼神就差没把她生吞活剥,有她长姐护着才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些日子。
她那个姐姐司马亦瑶倒是对她不错,回来的头几天身体虚弱,余毒未清,下不来床,噩梦绕床,是她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在京城遍访名医治疗才捡回一条小命。
只不过她也是个木头美人,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刻在骨子里,女子在未出嫁时要听从父母的教诲,出嫁后要服从丈夫,丈夫去世后要服从子女,要做好品德、辞令、仪态和女红。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在屋内绣花,描眉,就是去栊翠庵抄经理佛,说是为了给额娘祈福,怕不是也为了跟东厢那边避免冲突,躲清闲。
还要求她学习《女四书》:《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女戒》
就连吃个饭也是一堆规矩。
开什么玩笑
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青年,接受过高等教育,经受过男女平等的洗礼,
就要被清朝的裹脚布捆死?
阿蘅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脚,幸好清朝的统治者对缠足深恶痛绝,满清贵族的女子不必缠足,她庆幸地抚了抚胸口,一想到之前在网上刷到裹脚的后遗症:
使其趾折骨断,血肉溃烂,直到血枯筋断,足底部折作弯形。
心头一颤
什么“步步生莲”,“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不过是男人们的恶趣味,她不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有那个从狼口中救下她的少年是谁,他还活着吗,怎样才可以找到他,还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
混乱的思绪,一连串的疑问,阿蘅揉揉脑袋,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忽听到外屋传来嬉笑声,原来是碧绿,碧茶的声音,是家中分派过来洒扫房屋来往使唤的小丫鬟。
“你说四小姐回来了,三小姐还能去选秀吗?”
“你小声一点,被主子听见免不了一顿板子,”
话音未落,瞧见幔帐抖动,阿蘅立马躺好,缩进被窝里假装睡着,
一个梳着一字头的丫鬟探头进来,查看暖阁内动静,见床上人还在熟睡,
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还睡着呢,都已经辰时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当真是乡下庄子来的,上不得台面。”
“可不是,第一次在府中用膳,没等老爷,姨娘动筷,兀自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啪叽啪叽的就吃起来,那滑稽的模样笑死人,焉知当时我憋笑得多难受,银筷磕碰的声音不绝,一点规矩都没有。”
阿蘅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真想冲过去撕烂她们的嘴,想起那次饭局就恼火,被斥责一番后还没有吃饱。
她努力平复起伏的胸口,压制内心的怒火,继续听外面的人嚼舌根。
“老爷之前不是说了司马家就只给一个秀女名额吗?”
“本来两位小姐都是可以参选秀女,也不知道老爷出于什么理由只让四小姐去。”
“还不是看在她母家的面子,两个舅舅早年立下战功封为将军,在西北镇守边关,万岁爷相当倚重。”
“一门忠烈,世家大族,只可惜那嫡福晋死得早,享不起这尊荣。”
“嘿嘿——你看那病秧子能熬到来年吗?”
“不见得,怕不是跟她额娘一般,做了那短命鬼,嘻嘻嘻——”
阿蘅再也听不下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教训这两个臭丫头,还未等她穿好鞋子就听见两记脆响,
啪啪——
“好没规矩的丫头,竟然敢编排自家主子,”莺歌厉声呵斥道,给了她们两巴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