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泠泠,光影绰绰。
随风晃动的小兔子花灯映着两张面具,面具下的姜雪璃和墨司曜就那么站在原地望着彼此,一动不动,
一眼万年——
卖花灯的小摊贩见多了痴男怨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酸劲儿,见怪不怪,
他伸手在两人中间上下晃了晃,问:“公子,你们还要不要猜?猜不出来原价买下来也行的。”
官方举办的花灯活动,猜对了灯谜,那盏花灯就归你;
小摊子小本生意,猜字谜不过是取个好彩头,猜对了还是要花钱买下来的,只不过会便宜一点就是了。
墨司曜先回过神,他一只手牵住姜雪璃,另一只扯过字条,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口中念出谜面:“种花先除草,一人来一刀……这什么跟什么啊?”
墨小公子长得没话说,尽管他戴着面具,但那优越的骨相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
他气质也很好,天家从小金尊玉贵娇养出来的小孩,骨子里透出来一种浑然天成慵懒散漫的贵气。
小摊贩日日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眼光毒辣的很,面前的两个男女气质卓越,绝对是非富即贵。
他隔壁邻居王大爷家侄子的外甥的婶婶在凤王府当夜香妇,
据王大爷听他侄子的外甥的婶婶所说,凤王府的凤世子长着三只眼,身高两米八,那是相当威武不凡,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小摊贩一直想象不出来凤世子有多威武不凡,
如今见到戴着面具的墨司曜和姜雪璃,神秘,诡谲,真真跟神仙一般高贵。
他猜想,那凤世子大抵也是如他们这般贵气凌人。
只是这贵公子似乎不太有文化?
墨司曜瞎猫碰死耗子般,连连猜了许多个字,什么力气的“力”、禾苗的“禾”,大人的“大”,桃之夭夭的“夭”,猜了一堆全是错的。
“不对,不对,都不对。”小摊贩连连否定,“公子再猜猜,猜不出来可以买下来,这盏花灯不贵,就五两银子。”
“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你有没有搞错?猜这么多全错了?算了,你别管对还是错,小爷说是什么字就是什么字!”
姜雪璃和墨司曜同时出声,不过他们在意的点不一样,
姜雪璃看出小摊贩是见墨司曜穿的光鲜亮丽把他们当肥羊宰了,一盏普通花灯的价格在二钱银子左右,小兔子花灯虽然造型精巧,但工艺简单,卖二两银子顶天了。
墨司曜是感觉自己一个破字谜都没猜出来,他在姜雪璃面前丢脸了——
这个小摊贩也实在是没眼色,墨竹都暗示他们会出银子买下来,猜对猜错有什么关系,偏他一直说他猜错了!
姜雪璃捏了捏他的手心,她也猜不出来,她怎么会嫌墨司曜没猜出来?
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都差点意思,比如刚才她猜不出来就放弃了,
但墨司曜在,她喜欢和他一起猜,猜错了也没关系,
总归玩的开心就好呀。
姜雪璃问:“最低多少能卖?”
小摊贩漫天要价:“五两,最低了。”
姜雪璃就地还价:“五百文。”
小摊贩瞳孔地震,抠了抠耳朵:“姑娘,您刚说的是多少?”
姜雪璃藏在傩面具后的脸微热,她并没有砍价的经验,不过是从前跟着姜大夫人出门时(她力气大,大夫人爱带她上街帮忙拎东西),见大夫人就是先出个地板价,让摊主有个心理准备,后面才好讲价。
花灯的价格她心里有数,待会儿慢慢加上去,应该会卖给她的……吧?
姜雪璃试探地又出了个数字:“一两。”
小摊贩激动地举着花灯凑到她面前:“姑娘,我这花灯可是用上好的绢纱制成的,您看看这毛绺感,再瞧瞧这工艺,您出一两银子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姜雪璃良心不会痛,她狠狠心:“二两,不能再多了。”
这个价格刚好卡在小摊贩的心理价位上,但做生意的哪有不想多赚一些的。
他比了三根手指:“最低三两,姑娘要的话,我亏本送一个给您把玩。”
不管三两还是五两,对于墨小公子来说都算很廉价了,要不是阿璃喜欢,这种小摊子上的粗糙玩意儿他压根送不出手。
墨司曜刚要开口买下,
姜雪璃拉着他转身就走:“算了,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盏灯,我们不要了。”
墨司曜问:“怎么不要了?三两就三两,也不值什么钱,我们买下来吧?或者我们去那边看看,我刚看到有家大铺子里头的花灯特别精致……”
“你先别说话。”姜雪璃低声说道,然后心里开始默数,“3,2……”
果然,小摊贩喊住了她:“姑娘,留步。”
墨竹掏出钱袋子付了二两银锭子。
姜雪璃欢喜地提着小兔子花灯,左看右看,一点都不像她说的,也不是特别喜欢。
小摊贩笑着摇摇头:“小姑娘真是会杀价,公子您好福气,得了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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