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熟悉的声音!
舱门被推开,姜雪璃猛然转过头,正对上一双笑盈盈的双眸。
“哥,你怎么来了?”凤琳琅惊得直往他身后看,“你该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圣上流放边疆了吧?”
来人正是凤宸,从满月起就从南城回了锦城,被“囚禁”在京的凤世子。
凤世子一如从前,风骚地摇着扇子,“琳琅你怎么半点不盼着我好?我这般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圣上怎舍得把我流放边疆?”
凤琳琅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是巴不得圣上把你流放边疆吧?”
“知我者,琳琅也。”凤宸晃着扇子,坐到姜雪璃身旁,“小阿璃,见到你宸哥哥开不开心?有没有想我啊?”
姜雪璃:“要听实话?”
凤宸:“没良心的小阿璃,亏我紧赶慢赶一路不停不歇赶上你们,你对我竟然一点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墨司曜:“我们离开锦城还没满一个月,凤世子倒也不必如此做作。”
凤宸合上扇子,竖起来摇了摇:“小侯爷此言差矣,古人说的好,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许久未见阿璃,心里念得紧呀。”
姜雪璃睨他一眼:“少胡言乱语了,说吧,你怎么来了?”
墨司烨瞥了张大虎几人一眼。
张大虎扯住支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的张三几人,出了船舱,轻轻带上门,隔了一段保证听不到谈话的距离守在门口。
凤宸收了笑意,正色看向姜雪璃:“圣上让我给你带句话,务必找到岳将军。”
轰——
姜雪璃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嘴唇翕动片刻,却是一个字都没法问出口。
找到岳将军?
意思是,她爹还活着,对吗?
“圣上是打算动手了?”墨司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秘密。
该说不说,凤王爷胆小如鼠,却生了一双胆大包天的儿女,
凤宸隐瞒了姜雪璃的身份,多年暗中相助,不遗余力;
凤琳琅偷偷在南征军上动手脚,南征军姓墨还是姓凤,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不论是凤宸的欺君大罪,还是凤琳琅屯田养兵的举动,
一旦追究起来,一条狗从凤王府门口都得受牵连,随凤家满门一起抄斩,
这兄妹俩是真不怕死!
只是,墨胤的态度很迷惑。
他对墨司曜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但墨司曜成亲这么大的事,他竟是未置一词,半点没出手干预的意思。
太后与他闲聊此事时,说到姜雪璃闺名不大好,墨胤甚至还替她说了几句好话,夸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与同样活泼可爱的墨司曜,甚是般配。
墨胤知不知晓姜雪璃的身份?
从姜雪璃嫁于墨司曜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就摊在了圣上的眼皮子底下。
墨司渊都能查出她是岳云起的女儿,当今天子岂会蒙在鼓里?
哦?姜雪璃是岳清欢?
那就更般配了。
姜隽承这些人究竟是年纪轻阅历不足,他们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风云会的事真真假假说一些瞒一些,就能瞒住墨胤,
却没想过,若不是圣上默许,风云会怎能在南城迅速发展壮大?
南城虽比不得边城的要塞重地,却也是本朝的边境线,
边境线有任何风吹草动,八百里加急密报即刻呈递龙案,
再加上风云会行事高调,那些个熟面孔成日抛头露面,生怕墨胤认不出他们是岳家军,
墨胤可太熟悉岳家军了。
岳家军里有一群出身名门,和岳云起年纪相仿的贵公子,年少轻狂时,给他们一根竹竿子,都是敢把天捅破的主。
其中尤以岳云起最为张狂,一身反骨,桀骜不驯,用先皇的话来说,岳家那个混小子,脑袋别在裤腰带,天塌了当做被子盖。
所谓青山易改,本性难移,所谓三岁看到老,人上了年纪,表面上看起来或许会变得成熟稳重了,但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尤其边城民风彪悍,岳家军的这些个贵公子驻扎边关多年,更是入乡随俗,野蛮生长,堪称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一群杀神。
当年岳云起叛国罪起,一大队平叛军浩浩荡荡抵达边关,威逼利诱,降者不杀。
岳家军,只有战死沙场,没有一个投降伏罪。
事关皇家颜面,外人无法得知的是,去边关招降的禁卫军和各路官兵在追杀岳家军途中,被岳家军反杀,
死伤半数!
岳家军如此挑衅,墨胤不仅没加派人手对其赶尽杀绝,反而急召平叛军回京,强压下所有的质疑和逼问,严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和岳家军相关的人和事,违者斩立决!
岳云起叛国通敌这等滔天大罪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
事后,有心人发现,那些参与招降的官员,不同程度地遭受了职务变动,明升暗降,手中的权利一点点被剥夺……
非常耐人寻味。
墨胤做事实在太没有规律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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