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节至端午。
天气渐热,姜雪璃懒散地倚靠在美人榻上,墨司曜剥了一颗荔枝,喂到她嘴里。
晶莹剔透的果肉,入口甜津津,吃了就停不下来。
“好了,阿璃你已经吃了很多荔枝,不能再吃了。”姜隽承瞥着一桌子荔枝的壳和核,温声开口。
姜雪璃乖巧地应了声好。
墨司曜撇撇嘴,他这大舅子居心不良,随时随地想抢他的阿璃!
不过,自从得知精神太过紧张,容易随着孕妇有妊娠反应后,墨小公子收敛许多,再不敢与从前一般神经兮兮。
他一边拿湿帕子给姜雪璃仔细擦拭手指,一边问道:“大舅子,来南城这么好些天了,那风云会是怎么个情况,怎的没了动静?”
这几日,姜隽承等人每日早出晚归,四处查探风云会的行径,前段时日行事极其高调的风云会却像从南安城消失了一般,遍寻不到。
原本设立在凤王府旁边的风云会堂口,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个洒扫的老大爷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几位老大爷牙都快掉光了,还耳背的厉害,问他们风云会,他们能听成疯人院,
一问三不知,再问驴头不对马嘴,多问几句,老大爷说屋里没米了,问凤王府是不是跟风云会一样,要给他们发大米发白面。
老人家都开口了,隔天姜隽承就从米铺扛了几袋米面粮油给了邻居大爷们。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西南这边口音重,官话加土话听着十分费劲,老人家们连说带比划,姜隽承勉强搞明白了,
三月初,凤王府堂口的那些个大佬们就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了,三月中旬,中层的管事们给老人家们留了点银钱并大米白面,也不知所踪了。
来迟了一步。
姜隽承几人这些天领着护卫队和锦衣卫,在风云会曾经出没过的城镇寻了个遍,皆是人去楼空,压根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风云会就像一群去南方过冬的候鸟,轰轰烈烈出现,短暂的在南城逗留一阵,春天来了,又呼啦啦飞走了。
姜雪璃有点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云会才会这般匆匆离去?”
姜隽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可能和你爹有关。”
“我爹!”姜雪璃猛的起身,激动地问,“哥,你们是不是有我爹的消息?”
“你别急…”姜隽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不大确定,但墨九的人有见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深夜进了风云会,第二日风云会就开始有组织的撤离。”
墨司烨年初回锦城时,在南城留下不少暗哨监视风云会。
根据暗哨的描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身材伟岸,即便戴着面具依旧气势不凡,周身透着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嗜血气息,即便隔着老远亦叫人心惊胆寒。
戴面具的男人警觉性很高,隐在隐蔽处的暗哨多看两眼,他都能准确循着方位看过来,墨九的人差点就暴露了。
暗哨不敢盯太紧,看的不大清楚,只根据远远窥见的大致轮廓,他们没法肯定戴面具的男人是不是岳云起。
姜雪璃抓着姜隽承的手腕,急切地说道:“哥,你一开始就该让我随你们去寻风云会的,你们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让我做,我来南城又不是为了玩,如果我跟着去,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呢……”
“阿璃,”姜隽承打断她的话,轻声细语,“圣上既是明着让你去寻你爹,可见那些人是有了动作,你,”
他看了看墨司曜,继续道:“你和小侯爷留在王府比较安全。”
如今谁是敌谁是友还不明朗,南安城里还有不少匈奴和突厥人的影子,谁都不敢保证这些野蛮肆意做事没有章法的蛮子会不会突然动手,
这等危机四伏的时候,姜隽承岂会让姜雪璃一个孕妇涉险?
锦城那边,墨司渊传来密信,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在试探地出牌——圣上茶水里被下了慢性毒药,查来查去查到了太子头上。
紧接着,户部尚书早年贪墨赈灾款项事发,圣上雷霆震怒,将户部尚书一家打入天牢,严刑拷问,问出了幕后主使者是二皇子。
诬陷太子下毒,是对方给圣上的一个小小试探。
查二皇子,是圣上给对方的一个小小回击。
双方都在亮牌,你来我往,一点点把手里的牌打出去,谁也奈何不了谁。
墨司渊隐晦提醒,墨司曜和姜雪璃这两张底牌,要留在最后关头再打出去。
墨世子想把姜雪璃当底牌,姜隽承从不曾把姜雪璃当成一张牌——
再重要的牌也是只是一张牌,只要他在,他的阿璃永远不会是一张牌。
墨司曜不动声色地把姜雪璃捞回自己怀中,转了话题,“今儿端午节,阿璃,咱去看赛龙舟吧。”
端午节,南城风俗与锦城大同小异,家家户户喷洒雄黄酒,在大门挂上艾叶和菖蒲,以驱邪避疫,祈求家人安康。
一大早凤王府厨房送来了许多粽子,有甜有咸,蜜枣粽豆沙粽肉粽等,用料扎实,十分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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