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走廊那冰冷粗糙的墙壁踉跄站起,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着铁锈那股腥涩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猛地钻进鼻腔。
指尖轻轻触摸衬衫下摆,那结痂的血渍触感粗糙且坚硬,可最令我头皮发麻的是眼前那如梦似幻却又恐怖的场景:灰白色的残影在半空中漂浮晃动,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在长椅上剧烈咳嗽,每一声咳嗽都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声音沉闷而痛苦;护士推着轮椅匆匆跑过,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那些半透明的画面像老式放映机卡帧般闪烁,光影明灭不定。
“丁致远!”李警官那如洪钟般的吼声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响,让我浑身一颤,眼前那虚幻的影像瞬间像破碎的玻璃般应声碎裂。
他攥着记录本大步流星走来,警用皮靴重重地踏在瓷砖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监控显示你昨晚十一点擅闯档案室,知不知道这是妨碍公务?”
我揉着胀痛欲裂的太阳穴,昨夜那个癫狂人影扭曲的五官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狰狞的表情仿佛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正要开口,余光忽然瞥见李警官身后飘过几缕青烟状的雾气,雾气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带着丝丝凉意,随后逐渐凝结成护士推着担架车的残影。
担架上的白布单下,半截青紫色的手腕阴森森地露在外面,那颜色仿佛是死亡的印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李警官的圆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刺鼻的烟味随着他的呼吸扑面而来,“现在跟我回局里做笔录,别以为帮我们破过几个案子就能无法无天!”
我后退半步避开他指间的烟味,喉咙里还残留着药水那苦涩的味道,如同黄连一般,难以下咽:“张院长办公室的檀木柜第三格暗层,藏着三年前的医疗设备采购单。那些CT机的价格虚高两倍,汇款账户在开曼群岛。”
李警官举着的手僵在半空,警徽在袖口闪烁着冰冷的光,那光芒仿佛带着一丝寒意。
我趁势逼近一步,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是“洞察之眼”发动的前兆。
视野中李警官的领口突然浮现暗红色指痕,那是他今早在更衣室和妻子争执时留下的,这道指痕就像一个无声的故事,诉说着他生活中的隐秘波澜。
“要查贪污案去找经侦科。”李警官的声音陡然低了三度,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那动作透露出一丝心虚和不安,“我们现在追查的是连环失踪案。”
消毒车吱呀吱呀地从转角处推来,那声音仿佛是老旧的木门在风中嘎吱作响,林医生白大褂的衣摆扫过不锈钢推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注意到他胸牌挂绳有一截不自然的褶皱,那位置本该别着工卡。
我心中不禁暗自疑惑,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处褶皱,脑海中开始思索其中的缘由。
当他微笑着递来碘伏棉签时,我清楚看见他右手虎口残留着淡黄色粉末——和昨夜打翻的药剂瓶内壁附着的结晶体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动,回忆起昨夜在档案室里那瓶打翻的药剂,当时我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看到这相同的粉末,更让我确定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丁先生需要打破伤风针吗?”林医生的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腕表秒针跳动的节奏比他心跳快两拍,那急促的跳动声仿佛是倒计时的钟声,“听说市局法医室新进了光谱分析仪,柳医生这会儿应该正在化验王护士失踪前穿的护士服。”
这句话让我伸向棉签的手顿了顿,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柳思思今早发给我的那些未读消息。
柳思思今早确实给我发过七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停留在凌晨三点:“血样检测出神经毒素成分,速回电话”。
我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屏幕还停留在她发来的实验室照片,烧杯里漂浮着诡异的靛蓝色沉淀物,那颜色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李警官突然拽着我胳膊就往电梯间拖:“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跟我去见张院长...”话音未落,整栋大楼的照明灯突然频闪起来,明灭的冷光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在明灭的冷光中,我清晰看到防火门后渗出沥青状的黑色雾气,那雾气像浓稠的墨汁,缓缓流淌,裹挟着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
“放开他!”
柳思思的声音像手术刀劈开凝滞的空气,清脆而决绝。
她攥着化验单从安全通道冲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试剂灼烧的焦痕,那焦痕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实验室里的危险。
当她的目光扫过我手臂抓伤时,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这是她发现致命毒素时的应激反应。
“柳医生来得正好。”林医生突然插到我们中间,指腹轻轻抹过我手背的伤口,那触感带着一丝凉意,“丁先生这个抓痕的溃烂边缘呈现锯齿状,很像被精神科病房那个狂躁症患者...”他尾音突兀地断在喉咙里,因为我突然攥住了他想要缩回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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