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通风管道里,舌尖的荧光粉灼得喉头发苦。
柳思思的白大褂下摆从栅栏缝隙间一闪而过,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铁皮管道嗡嗡作响。
那枚暗红晶片硌在掌心,父亲怀表倒序的编码在我视网膜上烧出焦痕。
"证物室有老鼠。"孙拍卖师阴冷的声音混着警铃声传来,我听见柳思思的解剖刀当啷落地。
当警用对讲机突然在腰间震动时,我正用犬齿撕开手腕上的止血带。
陈警官的暗号节奏与通风管道的阴影完美重合——三短两长,是二十年前父亲教我的摩尔斯电码。
暴雨浇透废弃纺织厂时,我嚼着柳思思偷偷塞进绷带里的薄荷糖。
陈警官的战术手电在锈蚀的排风扇上划出暗号,刘警员捧着热成像仪的手在发抖。
那些游走在残破纺锤间的红点,正对应着父亲怀表里缺失的三枚齿轮。
"赵老板的收藏室在地下冷库。"我把紫外线笔咬在齿间,胶卷投影在潮湿墙面的地图正渗出血丝状纹路,"通风系统每隔四十七秒换气,爆破组需要卡在第三次循环..."
柳思思突然按住我画示意图的手。
她缠着纱布的指尖点在冷库西南角,那里有团模糊的阴影正在蠕动。"活体运输车,"她白大褂领口还沾着证物室的荧光粉,"那些失踪的流浪汉。"
暴雨在防弹衣上炸开冰花时,我听见赵老板的怀表链擦过霰弹枪管。
陈警官踹开铁门的瞬间,三十七枚红外瞄准点同时亮起,像极了柳思思用解剖刀挑开袖扣时迸溅的磷火。
钢珠弹擦过我耳际的刹那,记忆突然裂成两半。
二十年前的火场在视网膜上重燃,父亲把我塞进通风管的动作与柳思思的重叠。
爆破声惊醒了沉睡的纺织机,生锈的钢梭带着火星射穿毒贩的战术靴。
"十二点钟方向液压机!"我拽着刘警员滚进染缸,子弹在靛蓝染料里炸开腥咸的浪。
陈警官的催泪弹撞碎天窗时,我望见冷库铁门上的冰霜正凝结成怀表齿轮的形状。
柳思思的紫外线笔穿透硝烟,那些在弹孔间流淌的染料突然显影出地下管网图。
当我踩着倒塌的纺纱架扑向通风口时,赵老板的瑞士军刀正正插进我昨日受伤的肩胛——疼痛反而让"洞察之眼"愈发清晰,父亲在火场中比划的暗号突然有了温度。
"你父亲当年就该烂在地下室!"赵老板的咆哮混着冷库氨气的味道,他腕间的鸢尾花袖扣擦过我渗血的绷带。
我反手将战术匕首钉进冷冻管道,零下四十度的白雾立刻吞没了他的右腿。
当防爆警犬叼着微型胶卷冲出火场时,柳思思正用解剖钳夹出我肩头的刀片。
冷藏库里层层叠叠的油画在探照灯下舒展,蒙娜丽莎的眼角淌着流浪汉的凝血。
刘警员抱着热成像仪瘫坐在《向日葵》真迹旁,屏幕上最后三个红点正对应胶卷里缺失的拍卖会坐标。
赵老板在担架上癫狂大笑,他折断的腕表里掉出半枚鸢尾花袖扣。
陈警官突然按住我的止血带,战术手电照亮表盘内侧的刻痕——那串数字正是父亲怀表编号的镜像。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泼在缴获的《清明上河图》上。
柳思思忽然拽住我染血的袖口,她指尖点在画卷某处酒肆的幌子上:那里用金箔勾勒的店招,分明是下周要拆除的城中村地标。
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包抄过来时,我摸到裤袋里融化的薄荷糖。
糖纸上的齿痕与冷库铁门的冰花重叠,父亲火场日记里那句"齿轮永远比钟表先腐朽"突然有了温度。
法医室的消毒水味混着柳思思发梢的茉莉香,我盯着她缝合我虎口裂伤的动作,忽然发现止血钳在她指间转动的弧度与解剖刀分毫不差。
窗外飘进来零碎的新闻播报声,主持人正用亢奋的语调重复着"犯罪克星"这个新头衔。
"疼就喊出来。"柳思思的睫毛在无影灯下结着霜,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染血的胶卷,"刘警员在证物科晕倒了,他说你踹开冷库门时像在发光。"
我扯动嘴角的淤青,摸到裤袋里那团黏糊的糖纸。
三小时前被氨气灼伤的喉咙还泛着腥甜,视网膜上却不断闪回赵老板腕表里的镜像编码——父亲火场日记的残页突然在记忆里翻了个面,那些焦痕拼成的图案分明是本市地铁线路图。
陈警官踹门进来时带进一阵穿堂风,他警用腰带上别着的《向日葵》碎片正往下滴靛蓝染料。"三十七个国家的失窃文物,"他把平板电脑拍在解剖台上,屏幕里滚动播放的跨国通缉令映得柳思思的瞳孔泛青,"国际刑警要给你发勋章。"
我伸手去够水杯,带倒的紫外线笔在证物袋上投出半幅星图。
柳思思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缠着纱布的指尖按在某个灼伤疤痕:"这处旧伤,是两年前城中村纵火案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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