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莲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重量,沉沉压在周锡京的心口。
“锡京啊……” “你心里说的……‘全员悲剧’……” “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锡京靠在门框上,指尖冰凉,还在为刚才那杯“安神茶”后怕。听到沈秀莲的问题,她心脏又是一抽。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们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最后都没好下场!】 【你,被老公骗被女儿怨,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周丹泰,机关算尽锒铛入狱!】 【千瑞珍,声带毁了疯了!】 【吴允熙,杀人偿命!】 【裴罗娜,摔死了!】 【周锡勋,活着跟死了也没区别!】 【还有我……我死得最早最惨!】
她内心咆哮,脸上却只能努力维持着一种惊惧过后的虚弱和茫然,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沈秀莲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温柔忧郁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出周锡京强装镇定的模样,还有……那些在她脑海里尖啸的、血淋淋的“预言”。
死?疯?监狱?偿命?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秀莲的神经。她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扶着门框的手微微颤抖。
她一直知道赫拉宫殿光鲜下的污浊,知道周丹泰的冷酷,千瑞珍的野心,吴允熙的秘密……她一直活在一种自欺欺人的平静里,试图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却总是力不从心。
可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如此残酷地将所有伪装撕开,将最惨烈的结局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
包括……她自己的。
“你……”沈秀莲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我看了剧本啊!】周锡京内心哀嚎,【但现在剧本好像崩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还多了个该死的读心术!】
沈秀莲眼中的困惑和惊惧更深了。剧本?读心术?
周锡京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那点关于“沈秀莲优柔寡断害人害己”的吐槽忽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唉,其实她也挺难的……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想反抗又没力量,想保护孩子又总是用错方法……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秀莲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像是无法承受这样的评判,又像是被那句“怎么死的”狠狠刺穿。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一僵,循声望去。
是周锡勋。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毛茸茸的室内袜。他看到门口的沈秀莲和状态不对的周锡京,脚步顿了一下,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母亲。”他打了声招呼,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视线却落在周锡京光着的、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脚上。
沈秀莲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锡勋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锡勋没回答,只是走过来,把袜子塞到周锡京手里,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但东西确是实实在在送到了。
“穿上。”言简意赅的命令。
周锡京捏着那团柔软的羊毛袜,有点懵。
【又送袜子?周锡勋你今天跟我的脚过不去了是吧?】 【不过……倒是比周丹泰的安神茶安全多了……】
周锡勋的嘴角似乎又抽搐了一下。
沈秀莲看着儿子这别别扭扭的举动,再看看周锡京手里那双袜子,眼神更加复杂难言。她忽然想起刚才周锡京心里那句关于锡勋的“活着跟死了也没区别”。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锡勋……”她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你……”
她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就在这时——
“叮咚——”
楼下玄关处的门铃响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走廊里诡异凝滞的气氛。
紧接着,管家恭敬的声音隐约传来:“闵教授,您来了。”
闵教授?闵雪雅?
周锡京脑子里那根弦“啪”地一声绷紧了!
【闵雪雅?!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原剧情里她不是应该……等等,现在剧情到底走到哪了?!】 【她不能上来!绝对不能!吴允熙刚被我用悬崖的事吓破胆,千瑞珍正在气头上,周丹泰那个老变态还在书房!她现在来赫拉宫殿就是羊入虎口!】
她的惊恐几乎实质化地涌出来,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沈秀莲和周锡勋都明显感受到了她剧烈的情绪波动,同时看向她。
“锡京?”沈秀莲疑惑。
周锡勋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周锡京根本顾不上他们,她猛地抓住沈秀莲的手臂,因为极度恐惧,手指用力得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不能让她进来!让她走!快让她走!!”
沈秀莲被她抓得生疼,惊愕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失控:“谁?让谁走?”
“闵雪雅!是闵雪雅对不对?!”周锡京语无伦次,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极大,“她会死的!她不能来这里!让他们赶她走!求你了!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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