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卢政所在的大营第一次被西夏打进来的时候,还成功打退了一次他们的进攻,但再第二次进攻的时候,那群番兵不光精准的摸到了每一个阵眼,甚至连每个存放粮草的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卢政和手下的士兵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最后更是在西夏大军的第三次进攻的时候,被人家打的溃不成军,只好选择暂避锋芒。
“依照本官对那李元昊的了解,按照他平日用间的习惯和本事,能知道粮草的分布不奇怪,但如果连阵眼的分布都一清二楚,那其中恐怕就另有蹊跷了。”听完了卢政刚刚的讲述,一旁的刘平捋了捋颔下的短须,心中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李元昊这个老贼诡计多端,弄不好又是派了细作把布防图给偷了出去,真是卑鄙无耻。”挨着刘平的刘伯孙跟着恨恨的骂了一句。而下面的郭遵和石元孙在对视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没有立即开口,他们相信作为主帅的刘平,此刻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卢将军,那在你被西夏大军冲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刘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卢政。
“末将带着手下将士一边收拢残兵,一边找寻将军你们的下落,在周围搜寻无果之后,便打算回到大营这边碰碰运气,后来在半路又遇到了黄德和兄弟二人。”
卢政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继续着他的讲述,只是在提到黄氏兄弟二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不喜。
“卢叔父,那后来呢?怎么没见他们和你同过来啊?”见卢政突然停下了讲述,刘伯孙忍不住问了一句。
“哎,末将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聚集了约有三千的人马,还在南边十里处临时占了个山头,虽然十分热情的把我请到了他们驻地修整,但就是绝口不提出兵的事情,说是什么形势不明,不可妄动,没有将军将令,不可擅自出兵,愿为我把守后方,我忍无可忍,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中,卢政的面容似乎也跟着虚幻起来,那不太真切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失望。
“我就知道指望不上这两个贪生怕死的软蛋,都这个时候了还跟那着独善其身,拥兵自重呢,恁你娘的,如果此战延州真的丢了,事后官家追究下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刘伯孙拳头捏的咯嘣作响,恨恨的啐了一口。
“将军,您怎么看?”郭遵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把目光看向了上首的刘平,毕竟此时有资格处置此事的也就只有这位主将了。
“既然他们如此挂念将军,那不如刘将军就去见见他们二人,正好也让将士们可以好好修整一番,养足了精神才好杀贼嘛。”低头不语的卢政突然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刘平。
“唔,卢将军言之有理,我军几日来与夏军连番恶斗,损失巨大。”刘平喝了一口水,顿了顿。
“且天色已晚,此地四处环山,易攻难守,倒不如就移军至黄将军处,休整一夜之后,再图其他。”盯着眼前将要燃尽的篝火,刘平的心中已有了主意,既然如此想念本官,那本官就去见见他们。
“喏。”下方刘伯孙四人一齐起身,向上首的刘平脸色严肃的抱了一拳。
“传本将军令,即刻拔营,全军向南突围。”
“将军有令,即刻拔营,全军向南突围。”
随着刘平的军令传出,这支命运多舛,几乎人人带伤的宋军队伍在朦胧夜色之中,浩浩荡荡的向南突围而去了,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鸟鸣虫叫,配上头顶那片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这支队伍的前路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一路之上,整只队伍都是安安静静的,除了马蹄的哒哒声还有坐骑发出的鼻响声就在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哪怕是有人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会在袍泽的搀扶之下迅速的站起来,继续快步跟上队伍。
“驾驾,将军前方不远处那片山坡就是黄将军的临时驻地了,山坡坡前方视线开阔且地势凹凸不平,随处可见锋利坚硬的碎石,而后方则是有一条隐秘的小路,过了这条小路就是四通八达的官道了。落后于刘平半步的卢政拿着手里的马鞭指着前方的山坡,为刘平解释着此处四周的地势结构。
“此处倒还真是个好地方。”刘平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真是方便随时跑路的好地方。”身后的刘伯孙幽幽接了一句,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将军我们过去吧。”坠在队伍后面的石元孙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出声提醒了一句刘平一句。
“嗯,就让刘伯孙去前去交涉吧。”刘平轻轻应了一声,接着就把交涉的任务扔给了自己的长子。
“为什么是我,父帅?”突然接到任务的刘伯孙一脸不解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一天到晚就你话多,你不去谁去。”刘平一个眼刀丢了过去,刘伯孙立马缩了缩脖子,前去交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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