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阿里将军你可以下去了。”依旧没有抬头,李元昊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喏,末将告退。”阿里奇一辑到底,恭恭敬敬的从李元昊的身边退了出来,他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给打透了。
“传汗王旨意,务必生擒郭遵,卢政二人,不惜一切代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阿里奇一丝不苟的把李元昊的军令传达了下去。
“喏。”
在山下的阿里奇被自己汗王敲打的时候,山上郭遵和卢政二人则是点起了篝火,背靠着背,一起分着一块马肉,享受着难得清闲时光。
他们一旁仅剩不到二百的老卒着三三两两靠在了一起抱团取暖,有的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眼角挂着两行未干的浊泪,有的一言不发,眼神呆滞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嘴里轻轻呼唤着逝去袍泽的乳名。还有的反反复复发着高烧,明明上一秒还在念叨着邻家阿妹的名字,下一秒就无声无息死在遥远的异乡。
“卢贤弟,你还记得咱们在学堂背的第一首诗吗?”将匕首上的马肉递进口中,郭遵看向了一旁发呆的卢政。
“我又没七老八十,怎么会不记得呢。‘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念着念着,卢政的眼中不自觉滑下了两行清泪,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袍泽兄弟了。
“是啊,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不知汴京城中的大家现在如何了,卢贤弟,喝酒。”任由泪水在脸上滑落,郭遵一把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身边的卢政。
“此时此地居然还能有酒喝,快哉快哉。”出于对郭遵的天然信任,卢政也没多想,接过酒壶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却不曾想他的郭大哥第一次骗了他,那顿酒也是他和郭遵这辈子的最后一顿,自那次以后,卢政至死,都没有再喝过一口袍泽手里递过来的酒。
“好好睡一觉吧,卢贤弟。估计等你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到了伏龙山了。答应我,替我好好活下去。”看了一眼睡在怀里的卢政,郭遵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把怀里卢政交给自己的亲兵队长郭盔。
“锅盔啊,我就把卢贤弟交给你了啊,你可千万要把他活着送到少爷的手里啊,知道吗?另外我这把钢鞭,还又有这封信,也都交给你了 一定要完完整整的交到祯儿手里,听到了吗?”将跟随了自己半生的钢鞭和一封家书一齐交给了自己亲兵队长兼发小,郭遵一一交代着。
“请,请将军放心,小人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也定会护得卢将军,还有这两样东西的周全。”已经隐隐猜到了郭遵打算的郭盔泣不成声,但他依然选择了服从,因为他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去做好他交代的事情,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时辰不早了,出发吧。”冲郭盔一行十五人挥了挥手,郭遵默默的转过了身子。
“喏,将军保重。”冲郭遵重重一拳,强忍悲痛的郭盔一行十五人趁着茫茫夜色,消失在了山路之中。
“都走了好啊,都走了好啊,了无牵挂,可以放开手脚杀敌了,哈哈哈~~”
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山顶,郭遵笑着笑着就哭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在此刻却哭的像一个孩子。
一夜无话,在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西夏军队就约定好的一般,再次开始了对山顶新的一轮进攻。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郭遵见身边的宋兵已经所剩无几,疯狂的舞动手中黑枪,口中大喊着杀贼,一人一马以锐不可当之势杀入了西夏战阵之中,一杆黑枪杀的西夏军人仰马翻,在阵中左突右杀,来去自如。枪锋所到之处竟无人可挡,一枪在手,可敌千军。
“汗王啊,此人如此还悍勇,如不速战速决尽快拿下,恐会放虎归山啊。”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同样被郭遵深深震撼的吴昊一脸担忧的对身前的李元昊建议道。
“那依军师的意思呢?”李元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冷漠问了吴昊一句。
“三英战吕布。”吴昊深深向李元昊行了一礼,低着头闷声对李元昊说道。
“就依军师之言,仲康由你带着朕麾下在场的所有武将同去会会那郭遵,记住,朕要活的。”点了点,李元昊算是同意了吴昊的建议,将在场所有大将都派了出去,打算以车轮战活活耗死郭遵。
“你们通通闪开,俺来会会他。”拓跋仲康朝手里吐了口唾沫,抡着那杆六十斤的大刀就冲了进去。
“原来是你啊,大块头。来的好,看枪。”一招举火烧天扫倒身边的夏军,又一招乌龙摆尾冲着拓跋仲康的面门劈去。
“呜~~”
“嘿”
堪堪躲过了郭遵一击的拓跋仲康再次举刀朝郭遵劈去,而躲在暗处阿里奇也在此时拉动手里的弓弦儿,三支箭头泛着暗绿色诡异光芒的毒箭朝郭遵背后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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