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绵绵。
林半夏披着蓑衣,悄悄来到林氏医馆后门。医馆已经荒废多时,门上的锁早已锈迹斑斑。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轻轻拨动锁芯。
"咔嗒"一声,锁开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林半夏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医馆内的陈设还保持着父亲生前的样子,只是落满了灰尘。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药柜,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吹灭了手中的蜡烛。
黑暗中,林半夏的心跳陡然加快。她记得父亲的书房在二楼,那里或许藏着什么线索。她摸索着向楼梯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轻响。
林半夏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她轻轻踏上楼梯,木质的台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二楼的书房门虚掩着,一缕月光从门缝中漏出来。林半夏贴在门边,听见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是谁会在深夜潜入父亲的书房?
深吸一口气,林半夏猛地推开门。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书架前。那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来,动作一顿。
"谁?"林半夏厉声问道,手中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
那人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姑娘不必惊慌。"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在下只是来找些东西。"
林半夏警惕地看着他:"这是我父亲的医馆,你找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林姑娘果然聪慧。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煜字。受人之托,来取一件东西。"
林半夏心中一惊。这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医馆里有重要的东西。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的那封信,难道...
"什么东西?"她故作镇定地问道。
萧煜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月光下,玉佩泛着莹润的光泽,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林"字。
林半夏瞳孔一缩。那是林家的传家玉佩,父亲一直贴身佩戴。父亲去世后,她找遍了整个医馆都没找到,原来...
"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萧煜收起玉佩,目光变得深邃:"林姑娘,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我劝你..."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萧煜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有人来了,快走!"
林半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跳出了窗户。夜风呼啸而过,她感觉自己在空中飞了一段,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放开我!"她挣扎着想要挣脱。
萧煜却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别动,是锦衣卫。"
林半夏一愣。借着月光,她看见几个身穿飞鱼服的人冲进了医馆。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训练有素。
"他们...为什么要来医馆?"林半夏低声问道。
萧煜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她躲进一条小巷。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林姑娘,你父亲的事没那么简单。"他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午时,来城外的观音庙。"
说完,他松开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林半夏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她摸了摸手腕,那里还残留着萧煜的温度。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回到济世堂时,孙济民正在等她。
"去哪了?"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林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晚的事说了出来。当听到萧煜的名字时,孙济民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师父,您认识他?"林半夏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孙济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半夏,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他走到药柜前,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笺。
"二十年前,江城确实发生过一场瘟疫。"孙济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林半夏的心猛地揪紧了。
"当时,朝廷正在追查一桩大案。有人为了掩盖真相,在城西的井水里下了毒。"孙济民继续说道,"你父亲发现了真相,却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林半夏的手紧紧攥住衣角:"那...萧煜是谁?"
孙济民叹了口气:"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萧远的儿子。当年,正是萧远负责调查那桩案子。"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林半夏望着那轮明月,突然明白父亲临终前望向东方的含义。
那不是在看江城,而是在看京城的方向。
"师父,我明天要去见萧煜。"她坚定地说。
孙济民没有阻止,只是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小瓶:"带上这个,必要时可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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