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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汤若望的十字架在汞液中浮沉的刹那，浑天仪齿轮间突然喷出张溥复社的讨阉檄文。字字如刀，将医道盟废墟切成棋盘状的时空碎片。林半夏足尖刚点在一块万历年的青花瓷片上，就看见崇祯元年的陕西饥民正从另一块碎片中伸出手来。
"抓紧！"韩冲的绣春刀劈开飞溅的《洪武宝训》残页，刀刃吸附的建州参须突然疯长，藤蔓般缠住众人腰肢。参须末端渗出李成梁赐予努尔哈赤的龙虎将军印泥，每滴印泥都在虚空中凝成萨尔浒战场的鬼火。
浑天仪核心的东林点将录突然翻页，书页间爬出半具用杨涟指骨拼接的傀儡。傀儡胸腔里嵌着汪文言狱中血书的齿轮，转动时发出天启五年诏狱的拷打声。林半夏的银针穿透傀儡眉心，针尾缠绕的景泰蓝丝线竟被齿轮绞成《大明律》刑具图。
"韩千户！斩它气海穴！"林半夏的藤蔓刺入傀儡丹田，拽出半卷黏着魏大中指甲的工部贪墨账册。韩冲刀光如练，刀刃吸附的辽东雪尘突然凝成熊廷弼传首九边时的囚车铁链。
傀儡炸开的瞬间，时空碎片突然重组。众人脚下变成嘉靖帝炼丹的八卦台，丹炉里沸腾的竟是隆庆年间的市舶司关税银。汤若望的日晷仪残片从汞液飞回，齿轮间卡着半截徐光启翻译的《泰西水法》插图。
"看头顶！"药童的声音带着哭腔。浑天仪顶端睁开只巨大的瞳孔，虹膜纹路竟是天启帝御笔批红的驾贴合集。当瞳孔收缩时，四周时空碎片开始燃烧，火焰中浮现出历代锦衣卫暗杀东林党人的场景。
韩冲的刀突然重若千钧，刀柄浮现出七代先祖的面容。当曾祖父被矿税太监凌迟的记忆涌入时，刀刃豁口突然喷射出万历二十五年临清民变的火把。林半夏的银针引动火势，在虚空中织成张居正改革时的考成法铁网。
铁网罩住浑天仪的刹那，东林点将录突然爆出刺目血光。书页间飞出三百六十枚用天启朝廷杖刑具熔铸的铜钱，每枚钱孔都钻出条裹着《三朝要典》残页的蜈蚣。汤若望的拉丁祷言与佛郎机炮设计图相撞，在虚空凝成伽利略的抛物线公式，将蜈蚣钉死在算术网格中。
"地脉在移动！"林半夏的银针突然指向下方。炼丹台裂开缝隙，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永乐年间解缙编纂《永乐大典》时的墨汁。墨浪中沉浮着半具用建文帝袈裟包裹的浑天仪模型，模型齿轮间卡着郑和宝船的罗盘针。
韩冲的刀光劈开墨浪，刀刃吸附的罗盘针突然投射出西洋星图。汤若望的残破日晷仪感应到星图，竟自动重组为崇祯二年新修的《崇祯历书》虚影。当星图与历书重叠时，浑天仪核心传来魏忠贤本体的尖啸。
"医道余孽！"东林点将录的书页突然熔化成蟒袍形态，"尔等岂知这大明早该...啊！"
林半夏的九根银针突然刺入自己奇经八脉，带着成化年间太医院秘传的换血术真气。她的发簪迸裂，青丝化作《黄帝内经》的经络图缠绕浑天仪。当最后一缕发丝勒住东林点将录的书脊时，韩冲的刀锋突然觉醒毛骧诛杀蓝玉时的杀气。
刀光斩落的瞬间，时空碎片同时凝固。东林点将录的残页在空中燃烧，每片灰烬都映出个阉党覆灭的平行未来。汤若望的十字架突然吸附住所有灰烬，熔铸成半枚带着伽利略指纹的浑天仪钥匙。
医道盟废墟轰然塌陷，露出地底流淌的洪武龙脉。那龙脉此刻已布满万历矿税侵蚀的黑斑，龙角处卡着半具用天启朝木工刨花拼成的西洋帆船模型。林半夏的银针刚触及龙鳞，整条龙脉突然翻腾起来，震落的鳞片化作空印案死囚的怨魂。
"小心！"韩冲的刀光织成锦衣卫诏狱铁栅，却被龙爪轻易撕裂。汤若望突然将浑天仪钥匙插入龙目，钥匙表面的星图纹路竟与徐光启修订的火炮射表完美契合。
龙脉发出震天悲鸣，口中喷出的不是龙息，而是崇祯元年被裁撤驿卒的冻尸。林半夏的藤蔓刺入龙喉，拽出半卷用张居正改革考成法装订的《万历会计录》。账册展开时，户部亏空的数字突然实体化，化作铁索缠住龙颈。
当最后一道铁索扣紧时，地底突然升起用永乐大典残页折成的宝船。甲板上站着三宝太监的虚影，他手中的罗盘正指向浑天仪核心残存的东林党人魂魄。韩冲的刀光劈开龙脉天灵盖，飞溅的龙气凝成传国玉玺虚影，重重砸在魏忠贤最后的意识残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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