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拨动琴弦的指尖渗出青金色的血。那些坠落的血珠尚未触地,便化作流风缠绕上我手腕的星空伤痕。派蒙突然揪住我的耳坠猛拽:"快看!你身上的纹路在吃那些风!"
安柏的箭筒"咣当"倒地。她怔怔地望着诗人掌心逐渐透明的皮肤——那里正浮现出古老的神纹,与西风大教堂彩窗上的千风之神图腾如出一辙。"您难道是..."侦察骑士的唇色变得惨白,像是突然窥见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温迪竖起食指抵在唇间,破碎的笑意浸在晚风里:"嘘——"他翡翠色的发梢开始消散成风晶蝶,"就当是...偷喝苹果酒的吟游诗人送给侦察骑士的小礼物?"
这个谜语被破晓时分的龙吼击碎。
我们追踪特瓦林到风啸山坡时,深渊法师的冰棱正刺入龙爪旧伤。安柏的火焰箭在距法杖毫厘之处凝固成冰雕,她踉跄着跪倒在结霜的草地:"为什么...它们要给特瓦林套上更痛的枷锁?"
我挥剑斩向冰渊咒文的刹那,龙血混着毒雾喷溅在风之翼上。安柏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翻滚下悬崖,她背甲的鹰羽纹路在坠落中片片剥落。"抓紧!"她扯开披风系带,露出内侧缝着的十二个微型风史莱姆气囊——这是可莉上次炸毁训练场后,她偷偷研发的应急装置。
漂浮的十分钟里,我们看着特瓦林在云层中挣扎。它撕咬自己腐烂的翅膀时,安柏的泪水一颗颗砸在我肩甲上:"自由城邦的龙...连选择死亡的自由都没有吗?"她颤抖着摸向箭囊里那支镶着晶核的赤金箭,"这支'焚寂'...本该在璃月使者来访时用作礼炮的。"
回到蒙德城时,凯亚正倚在喷泉边把玩冰刃。他异色瞳孔倒映着我和安柏满身的龙血:"哎呀呀,我们的侦察骑士终于把'监视对象'变成共犯了呢。"冰霜在他指尖绽出鸢尾花的形状,"想知道教堂地下室为什么藏着三倍剂量的镇静药剂吗?"
深夜的骑士团档案室,丽莎的雷光映亮尘封的《暴风编年史》。羊皮卷上,初代蒲公英骑士的画像正被诡异的黑血侵蚀。"小可爱,"图书管理员的长指甲划过"风龙废墟"的段落,"有些诅咒...连神明亲自降下的'自由'都解不开哦。"
安柏在此时破窗而入,她怀里抱着焦黑的信鸽。"琴团长被深渊教团引去奔狼领了!"她腿甲上还沾着风龙泪滴结晶的碎屑,"但最可怕的是..."侦察骑士的喉结滚动着,将半截染血的蒲公英举到烛火前——本该是洁白的花絮,此刻却蠕动着深渊的黑雾。
派蒙突然尖叫着撞翻墨水瓶。在四溅的墨迹中,我们看见:所有史书里记载的"风神巴巴托斯赐予蒙德自由",正在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改写为"风神抛弃蒙德于龙灾"。
奔狼领的月光被黑雾啃噬成碎片。安柏的火把照见满地狼爪印——那些本应属于北风王狼眷属的痕迹,此刻扭曲成深渊的漩涡状纹路。派蒙死死揪住我的辫子,声音发颤:"泥土在呼吸...这些蒲公英的根须在动!"
琴团长的佩剑插在祭坛中央,剑穗上凝结的冰霜却泛着深渊的紫光。我们俯身查看时,整片土地突然如胃囊般收缩。腐化的蒲公英根须破土而出,花絮化作千万只毒蛛扑向面门。安柏的火箭在蛛群中炸开一道火墙,焦臭中竟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捂住耳朵!"丽莎的喝令从林间传来。雷光织成的网兜住即将爆炸的蛛群,魔女踏着电弧现身,古籍在她掌心自动翻页:"这不是地脉异常...是有人把坎瑞亚的污秽之血,注入了蒙德的生命之树。"
凯亚的冰棱突然刺穿我背后的黑影。深渊咏者戴着破损的狼骨面具,法杖上串着九个风神瞳。"真热闹啊。"骑兵队长用鞋尖挑起面具,露出其下腐烂的骑士团徽记,"看来某位大团长远征时留下的'纪念品',发芽了。"
安柏的弓弦在这一刻绷断。她盯着徽记上依稀可辨的"佩奇"字样——那是她祖父任侦察骑士时的代号。深渊咏者的胸腔突然裂开,涌出粘稠的黑泥,泥浆中浮出一枚记忆晶石:五十年前的远征画面里,年轻的佩奇将箭矢对准了被深渊侵蚀的同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侦察'使命。"安柏捡起断弦的手发抖,"清除腐坏的部分,哪怕那是..."她的火焰箭突然转向自己的神之眼,"...是自己血脉相连的罪孽?"
温迪的琴声便在此刻撕裂天幕。
青色的神纹从他脖颈爬上脸颊,千风汇聚成箭矢:"安柏·佩奇!"他第一次喊出侦察骑士的全名,"蒙德赋予你的自由,包括斩断宿命的权利!"风箭穿过她的心脏,却击碎了背后悄然成型的深渊契约。
安柏的火焰在这一刻蜕变为青金色。她徒手扯出祖父的腐化箭矢,搭在灼热的弓弦上:"以佩奇家族最后的血脉为祭——"箭尖所指处,蒲公英的毒根寸寸燃烧,"请西风带走所有被诅咒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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