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懂情爱为何物的家伙,知道丢人怎么写吗?”苏樾讥笑了一声,目光一转走到一旁的梨花树下,微风徐徐吹起他的衣袂,侠士的风流倜傥在这一刻具象化,他幼时没了爹娘,因从小六亲无靠,而被人叫做阿离。在他五岁时被人卖到惘阳做了两年小叫花子,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他也过得舒心自在,可最后因盗煞血门门主的钱袋而被抓住做了杀手,他并不喜欢当杀手的日子。
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他都在想,若自己没有偷盗,或许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一生。
他永远都记得,一群孩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中,谁能活着离开水牢就能成为煞血门的新弟子,他第一次见到与自己同龄的孩子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那些水蛇怎么都抓不干净,不论他如何潜入水里将它们咬死,它们又会在第二日攻击他身边的孩子,直到有一日,又有一群少年被送进来,他们之中有两个与他一样,会潜水不怕蛇,他们三人挺到了最后,成为了煞血门的弟子。
可成为煞血门的弟子,他一点也不快乐。
那是个吃人的门派,任何时候都充满危机。
吃的东西要防毒杀,所用之物要防暗器,与朋友不可交心,否则下一个死得就是自己,想要成为合格的杀手那必须会杀人,他第一次杀的就是那个对自己很好的小跟班。
他下不了手,可那是门主的命令,他不得不做。
煞血门的每一个人都很孤独、冷漠。
他们不知道情感是什么,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一生都在完成任务。
他曾在任务中被人所打动,一心想脱离煞血门,因此从前的阿离假死瞒过了所有人却又被蒋氏救回,因他脸上的伤疤,蒋氏才未对自己有任何非分之想,只将自己留在身边作为暗卫,改名苏樾。
在凤阳王府遇到顾盼,他的生活仿佛注入了一道新鲜的风。
那个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坚强面对的女子,嫉恶如仇,是非分明的个性,张扬又不张狂,傲娇又不失分寸,明明胆小又爱冒险……
他的目光飘向顾盼的屋子,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与微扬的唇角无不在说他对顾盼的情意。
任其见他这副模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名杀手动了情可比见了鬼还可怕!
赵生和赵存都是有了妻妾的人,见苏樾那模样,笑着捶了捶各自的胸口,意味深长的笑了。
顾盼喝了粥,她仔细琢磨着梦里的话,“你是顾盼,可你也是陆梨。你是顾盼,又是顾盼儿,她们都是你,你也都是她们!”她不明白梦里的人是谁,可是魇婆说那个叫荷箬的女子手臂上有一朵荷花胎记,那不就是与鹊喜手帕上所写的公主吻合吗?若公主是荷箬,那么她炼制那么多药人,甚至还会用药人假扮太子和嘉婉,那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在暗中观察每一个人,伺机而动。
不,不对,她与五皇子是亲兄妹,上回在红鼓楼,药人假扮的太子扬言要杀郑逸辰,若她要对付皇宫的人,应该不会针对五皇子才是。
顾盼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箫钰见她眉头紧锁,就说:“怎么了?睡得不安稳?”
顾盼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箫钰,我们要赶紧回去。”
“回京城?”
“嗯。”她疯狂的点头。
“你想起来了?”箫钰抓住她的肩膀,惊喜的看着她。
“嗯。”顾盼点头,“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她抓紧他的手,着急的说道:“席庭羽曾要我去给一个叫做鹊喜的女子验尸,在她的身上有一条荷花帕子,我在帕子上做了测试,得出‘丁未日已巳日公主诞,荷花胎记于左臂。大火扑面,惊惶逃之。主哭闹至极,无奈弃之。’这样的话,我怀疑京城那些药人都与这位公主有关。”
箫钰沉吟,他的神色凝重起来,忽然想到红鼓楼中的太子和嘉婉公主,他们的举止行为能够轻松骗过他们所有人,那么背后之人定是处心积虑谋划大事。
“我和苏樾回去,你留在这儿!”箫钰也自知情况不妙,魇婆已死,药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若药人被大肆炼制出来,京城定会大乱,彼时局面陷入恐慌,皇城自然不保。
顾盼紧紧的抓住箫钰的手,她倔强又固执的目光望着他:“不,我同你一道回去。”
“京城危险,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这事我与苏樾回去便可,你只管安心的在此将身体养好!”
“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顾盼儿会被炼制成药人?”顾盼紧紧的抓住他的双手,此刻的她心中很是担心,担心顾家的人,担心楚云樱!
“你总算愿意开口告诉我为何你会成为顾盼儿了,留在京城就这般这种?若顾盼儿并没有被炼制成药人,彼时回来与你碰个正着,你这欺君之罪该如何是好?”箫钰严肃的看着她。
顾盼的手缓缓的放下来,一开始她的确只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而已,可后来的一切也并不是她能够掌控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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