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权幽身上的绳子,去了院子里。
“权指挥使,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夜凌锦将他扔在地上,旋即扯了旁边的一把长椅坐下。
“长公主情窦初开,想来并不知晓何为‘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权幽面上露出凄惨的笑。
“是从人族大学来的,宋朝陆游的《钗头凤》。”夜凌锦答道。
“那长公主想来也不知道,何为‘生同床,死同穴’。”
“本宫听过,也见过。”夜凌锦淡淡道,“本宫的长兄夜南风与其妻安若素,就是那样做的。”
“还有权渊和谈羡儿,雁族殉情,生死相随,莫不如是。”
“可是,见过又如何?长公主不会明白。”权幽说。
“那又如何?”夜凌锦隐隐明白他的意思,“权指挥使,本宫的重点不在这里。”
“本宫只是好奇极了,在你这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又将她变成傀儡,”夜凌锦说,“你都走到了南凌暗阁之主的位置上,怎么还会如此的——意气用事。”
夜凌锦斟酌词句,说权幽意气用事都是轻了,绑了雪宗琪,沦到如今的境地,怎么不算是傻子呢?
“为了一时之情,从奋斗了一辈子的高位上跌下,本宫觉得权指挥使,甚蠢。”
“长公主,且先不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们帝主对雪宗琪起了杀心,我为了护着她才让她假死。就说我一再见她,就克制不住心底所有的念想。”
权幽眼角划过了一滴热泪:“虽然如今什么都没了,也沦为了俘虏,但幽,从不后悔。”
“长公主,你初出茅庐,方才说你情窦初开都是过了,你分明是情智未开,”权幽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站着的权潇,“你如今所思所量都是利益与家国为先,怎么又会懂雪宗琪之于权幽呢?”
“我爱她,哪怕是囚禁,我也要让她留在我身边。”
“长公主,你也根本不懂那为情所困的味道。”
“可怜我这位堂弟了,心心念你,你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夜凌锦并不觉得自己“不解风情”、“情智未开”有什么不对,所思所量不是家国难道是什么?
但是权幽又把话扯远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权潇的眼神暗了一瞬。
“本宫为什么要懂风情?”
“本宫看得出来你对雪宗琪的感情,”夜凌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只是想问,她身上的蛊虫,真的无解吗?”
“这蛊虫既然是你下的,你自然有方法。”即便不能解除,让雪宗琪好受一点应当是能够做到的吧。
“我虽恨她,却也爱极了她,从未想过要置她于死地。”权幽说,“蛊虫真的无解,不过是能让她多清醒一会儿罢了。”
他说了实话。
夜凌锦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权幽所言非虚。蛊虫之术,向来是神秘莫测,一旦种下,便难以根除。
只是,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权幽,既然你爱她,就该为她着想。难道你愿意看着她受尽折磨,直至生机耗尽?”夜凌锦动之以情。
权幽微微一怔,他看着夜凌锦的眸子,里面是怜悯,还有无奈。
“本宫不想让雪宗琪死。”夜凌锦反对母帝弃了雪宗琪的想法,雪宗琪是为了夜北立下无数看得见看不见的大功的老臣,应该稳稳度过余生。
君待臣有义,臣献君忠诚,四国互相算计、混战,重视贤才,也有利于国家长治不衰。
夜莺族的大限不过五百余岁,母帝登基不久,正是雪宗琪年少展露锋芒的时候,从那时起,就雪宗琪就跟在母帝身边。
如今雪宗琪已经四百八十多岁了,虽然有灵力加持,容颜不会变化,身体各项机能还算不错,可是身体已经逐步在走下坡路了。
“可是有你权幽在,她的处境就不会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哦,对了,还有中花,若是让世人知道她有一个南凌的生父,她这三十几年在我军中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此话说完,权幽的眸光又暗了一瞬。
“你是不是很想认中花啊?”
夜凌锦摇摇头:“可是不行。”
雪中花是她麾下爱将,她自然是想尽办法保她,谁都不能知道她的身世,也包括雪中花自己。
雪中花有大好年华,以后还有万千作为等着她去建立,夜凌锦是一定会保下雪中花的。
如今知道的,不过是母帝、自己、权潇、悠然而已。
悠然是她最信得过的妹妹,不用在意。
她不是担心雪中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生出异心,而是担心天下人会揪住这一点不放,让雪中花在军中难做。
“本宫给你指一条路。”
“你与雪宗琪双双假死,去雪域高原,或者去某一处山林,我会废掉你的灵力,但是也会派人照看着,雪宗琪的大限也就这几十年了,等她安寝长眠,就是你的死期。”
“也不可以与雪中花相认。”
“只要你能说服雪宗琪,本宫立刻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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