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堆的肝脏块旁边,是一块挂满了手臂和双腿的案板,这些断肢的切口很粗糙,有的甚至带上了一截脊柱和不少多余的皮肉,看起来就像被强行扯下来一样。
总有些人还不起债后只能剑走偏锋,这些断肢通常就是那些可怜人刚刚被取下来的义肢。
这些断肢被锈迹斑斑的铁钩子勾住,就像猪肉铺那样吊起来。案板上静静躺着一把沾满了血迹的电锯,锋利的锯口处因为常年浸血甚至有了层血锈。
再往旁边则有一个很大的架子,从上到下的一排排玻璃罐里,依次被塞满了各色各样的眼球,像填豆腐一样挤着装的脑花,不知是左是右的腰子,带着卵巢的子宫,成双入对的睾丸......
房间的中央,在老旧的无影灯下是沾满血迹的拘束铁床。那床边杵着一个人,他作医生打扮,只是那套手术衣已经被血红,在加上胸前那条满血斑的白围裙,看起来就是个活脱脱的屠夫。
约翰把票据递了过去,屠夫沾满血的双手接过后仔细的看了看。
“躺上去吧”
约翰自觉的躺在了那张铁床上,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在这个地方浓郁了几分,让他恶心的直想吐。
“要麻药吗?”屠夫把约翰绑好,然后转身准备手术。
“不用,给我来根毛巾就好”
这不是约翰第一次接受手术了,除了第一次因为不知道麻醉另算价钱而接受过麻醉后,他就再也没打过麻药了。
他出不起那500硫克,也不愿因为麻醉而停摆一天。他得工作,哪怕只是停一天都不行,至于疼痛什么的,反正抑制剂也有止痛的效果,手术时疼就疼吧。
......
刀尖没入皮肤,要命的是,那个屠夫压根就没有换刀,本就劣质的手术刀钝得跟木头似的,所带来的痛感要比以往更加强烈。
要不是他要了条毛巾,只怕他那后槽牙都得咬碎,在后面切肝脏的时候更是堪称折磨,因为刀太钝的缘故,那个屠夫一连切了五六十刀才算是完活,那时的约翰早疼的翻白眼了。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步伐虚浮,总算手术完毕的约翰从铁床上爬了下来,从破旧的夹克内衬里掏出小药瓶,往手上倒了一把后直接吞了下去。
没办法,切肤之痛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即使他已经经历过了好几次,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意识而不至于昏过去。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剂量太少的缘故,抑制剂似乎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他的身体还是疼的厉害。不过好在他有专门接受适应痛觉的改造,因此现在勉强恢复了活动能力。
在拥挤和排队中来到了4号窗口,约翰颤颤巍巍的将盖完了章的票据递了上去,大量失血让他有些站不住。
柜台里的女职员看了一眼,在台下一阵摸索后将票据的回执销毁。
“手术费收你100,共计3100硫克,现金还是打卡?”
“现金吧”
女职员又在柜台下一阵摸索,而后将毁掉回执的票据和三张1000面值一张100面值的四张纸币递了过去。
“您本次交易获得的积分310,目前您共计持有分,需要我为您兑换些什么吗?”
“抑制剂打折券现在还是一张吗?”
“最近搞促销活动,积分就能换两张了,要兑换吗?先生。”
“兑换吧”没什么好犹豫的,抑制剂这个东西是生活必需品。
“您拿好,本次交易结束,祝您身体健康。”柜台小姐的声音是悦耳的,以至于身体健康这四个字听起来都像理所当然的祝福。
......
拉维利亚不分日夜,同样的天,对于有的人来说是明媚的昼,对于有的人来说则是无边的夜。
腹部的缝合处火辣辣的疼,约翰不得不捂着肚子才好受一点。和他同路的人们也差不多,都是一副踉踉跄跄的样子,各自借着微弱的天光摸索着向自己家走去。
尽管有许多人,但街上仍然是沉默的,路旁的流浪汉和拾尸鬼们都睡着了,这个时候反而是老鼠们变得活跃起来,为死寂的大街上添了点生气。
如果用二十四小时计数,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他在回家短暂的休息两个小时后,就要凌晨四点去到工厂上班,而后一直到晚上十点才能下班,之后便是四处晃悠打点零工,或者去找个日结的兼职。
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充实,除了没有多少钱外就是挺忙的,忙到他几乎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约翰顺道来到了一家还开着的糕点店中,在琳琅满目的橱窗前一番左挑右选之后,挑了最小的那个灰蛋糕,灰得就像刚和好的水泥,花掉了500多硫克。
“要为您配蜡烛么?”
“配点吧,收钱吗?”
“十根以内免费,先生”
“来四十三根吧”
“好的,一共533硫克,需要我为您包好吗?”
约翰点点头。
......
约翰的房子也在6103区,和别人的一样,也是破破烂烂的铁皮房,上面挂满了一层漆黑的铁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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