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临时分,苍茫远山突然泛起诡异紫光。
首道紫雷如蛟龙破空,轰然劈落,刹那间将天际撕开狰狞裂口。
铅云如同被无形巨手搅动的墨汁,自四面八方疯狂朝着山顶翻涌汇聚,闷雷滚滚炸响,震得山谷间的松涛都止不住地颤抖,就连栖息在林间的飞鸟也惊惶四散,发出凄厉的鸣叫。
在这片天地异象的中心,丁既白单膝跪在焦土之上,手中那柄青铜古剑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身上原本崭新的白色衣袍,此刻已化作缕缕焦黑布条,在雷暴中猎猎翻飞,露出布满青紫电痕的脊背。
每道电痕都仿佛活物般在皮肤上扭曲蠕动,隐隐散发着焦糊气息。
少年抹去脸上混着血污与烟尘的污渍,对着翻涌的雷云怒目而视,声嘶力竭地吼道:“凭什么劈我?道哥明明说只有渣男才会遭雷劈!”
那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懑,在隆隆雷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又倔强。
回应他的是又一道碗口粗的紫雷。
轰然巨响中,雷霆落下,将他周身炸起一片焦土。
强烈的冲击力让丁既白踉跄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的布料簌簌掉落,活像个从火场里滚出来的焦炭人。
头发被烧得卷曲,眉毛几乎消失不见,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漆黑一片,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可他非但不躲,反而扛起只剩半截的剑柄,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
每迈出一步,头顶那片雷云便如同被激怒的凶兽,银蛇般的电流在云层中疯狂游走,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在警告他不要继续挑衅。
“哈哈哈,劈不到了吧!”少年刚得意地侧身躲开一道斜劈而来的落雷,还未来得及欢呼,却见雷云诡异地分裂成三股。
刹那间,三道雷霆从不同方向同时落下,瞬间将他笼罩其中。
焦糊味混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炸开,丁既白再次被劈得瘫倒在地,嘴里还冒着白烟,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可他咬着牙,硬是又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突然暴喝一声,将断剑直指苍穹,剑尖瞬间绽放出刺目电光。
无数道紫雷竟如同被磁石吸引,顺着剑身疯狂涌入他的经脉。
少年咬紧牙关,七窍缓缓渗出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可握着剑柄的手却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硬是与天雷僵持不下。
人与雷在天地间形成奇异的能量旋涡,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地面的石块被雷电的余威震得粉碎,飞溅而起。
这场人与雷的对峙,分不清究竟是雷比人倔,还是人比雷更犟。
“卧槽!卧槽!卧槽!”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惊呼声。
李道城远远望见山顶的异象,惊得张大嘴巴。
正抱着胳膊看戏,可是下一秒,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在雷暴中引雷的傻子,竟然是丁既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丁既白你疯了吗!”
他来不及多想,抄起路边的枯树枝就往山上冲,边跑边大声呼喊,试图让好友清醒过来。
“砰!”李道城终于赶到,一棍重重敲在丁既白后颈。
丁既白双眼一翻,瘫软在地,断剑脱手飞出。
失去目标的雷云发出不甘的轰鸣,裹挟着电光追着断剑远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李道城蹲下身,焦急地疯狂拍打他的脸:“丁丁醒醒!别吓我啊!”
见对方毫无反应,心急如焚的他竟抡起拳头捶打,好不容易转醒的丁既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这一拳打晕过去。
手忙脚乱间,李道城突然想起“醍醐灌顶”之法,慌忙解开腰带准备施救。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卧槽卧槽卧槽!道哥老丁你们玩这么花!”
毛无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我要救人,你们信吗?”李道城哭丧着脸,裤子堪堪褪到膝盖,整个人宛如被点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丁既白顶着两个黑眼圈,刚恢复意识就看到这尴尬的一幕,捂脸哀嚎:“道哥你先把裤子穿上再说!”
毛无绝扶额转身,嘴里喃喃自语:“没眼看了没眼看了...”
三人之间弥漫着诡异又尴尬的气氛。
“不过,老丁你是怎么回事?浑身掉渣渣了都。”两人的目光终于落到丁既白身上。
此刻少年只剩条破裤衩,浑身焦黑得像是从煤窑里滚出来的,皮肤表面布满裂纹,还在微微冒着热气,连睫毛都被烧得卷曲。
丁既白气呼呼地踢飞块焦土,没好气道:“还不是怪天上那朵云!我好端端拿着剑走着,它追着我劈了一路!”
李道城扶额长叹,耐心解释道:“金属是良导体,你拿着剑在雷雨天乱跑,跟扛着避雷针有什么区别?”
“道哥,这雷云说不定是秘境对你的考验。”毛无绝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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