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轰然倒流,中央骤然旋出巨型黑洞般的旋涡,其势如饕餮吞天,将周遭一切疯狂扯向中心。
毛无绝五指仍如铁钳般死扣蚺螭命根,痛得这妖物涕泪横流,忽以公鸭嗓哭嚎:“你们人族都好这口吗?老子招了!快把血煞宗钥匙拿去!”
李道城闻言眼冒精光,哪顾得上秃头被扯得生疼,急吼:“早说啊!先松手还是先交钥匙?”
蚺螭哆嗦着从鳞片下挤出一块血玉牌,指尖刚递出便被旋涡卷得倒飞而出。
毛无绝惊觉掌心只剩团滑腻蛇皮,瞪圆眼嘶吼:“你、你竟趁机蜕皮?!好腥啊”
蚺螭化作流光仓惶逃窜,空中飘来哭哭啼啼的尾音:“老子贞操没了啊!以后还怎么去妖界相亲!”
血玉钥匙坠入旋涡中心,刹那间金光大盛。
血河河面剧烈沸腾,蒸腾的血气如幽冥鬼雾,不管是河面浮游还是空中挣扎的生灵,皆被无数腐臭枯手拖向猩红深渊。
众人拼力挣扎,李道城 跃上血色莲花,踩着花瓣朝岸边腾跳。
管青裁护妹心切,足下不稳双双跌入血河,瞬间被密密麻麻的骨手缠绕。
李道城刚朝另一朵莲花跃去,那花竟倏地沉入河面,他收势不及,结结实实栽进血浪之中。
毛无绝与丁既白运气稍佳,跌跌撞撞滚上河岸,忙伸手去拽同伴,却见三人皆被血河吞噬,只剩零星气泡翻涌。
叶萧勉力挣脱血河桎梏,腾身跃上半空,见状暗叫不好——血河回流之势愈发迅猛,再不想办法,整个秘境都将被吞噬,届时血河倒灌外界,首当其冲便是御天宗!
恰在此时,逆命镜残片爆发出刺目血光,无数镜片如碎玉纷飞,眨眼间拼出一座古老祭台。
祭台左右石柱上,皆悬着双手交叠的黑袍枯骨,说不出的诡异森然。镜灵终于苏醒,三百双生子虚影自祭坛升起,却未如众人所想般厉啸索命,反而集体抱头哀嚎。
众人定睛一看,镜灵回溯的并非灭门惨状,竟是三百年前祭镜前的熊孩子日常:
- 某童男趁人不备,往血煞宗长老靴子里撒尿
- 某童女误把引魂香当烤串,投喂看门恶犬
- 熊孩子们集体在祭坛刻乌龟,气得监工护法直抹泪
叶萧目瞪口呆,喃喃:“这哪里是厉鬼索命,分明是熊孩子闹鬼……”
镜灵气得镜面龟裂,怒喝:“都给本座闭嘴!本座不要面子的吗?!”
正此时,纪亦念腰间豆干突被骨手抢走,数十个戴“血煞”指环的骷髅围拢过来,骨爪直指她腰间布袋,瓮声瓮气:“要辣的!”
林策凝视镜面,瞳孔骤缩——镜中映出这些骨兵生前,竟是当年被灭口的血煞宗杂役!骷髅们举着骨爪委屈巴巴:“我们连祭坛边角料都没吃到,饿了整整三百年啊!”
纪亦念爽利撒出一把豆干,骷髅们啃得咯吱作响,忽又集体指向旋涡:“我们可以帮你们开条生路!但事后要请我们吃蜜饯!”
纪亦念不迭点头,有这群“地头蛇”开路,众人或能逃出生天。
另一边,梁玉的玉斧突然卡在血浪中,她运力拔斧时,“咔嗒”一声掉出颗瓜子壳。
叶萧扶额:“你斧子里怎会有零食?”
梁玉理直气壮:“赶路时嗑的!谁能料到砍妖物会卡住!”
她铆足劲扯斧,奈何玉斧被血手死死攥住,纹丝不动。
血河突爆公鸭嗓怒吼:“老子被尿过、烧过,今日还要被瓜子壳羞辱?!”河面掀起百丈血浪,兜头将梁玉拍得七荤八素。
叶萧眼疾手快,旋身躲过浪头,伸手搂住梁玉纤腰带至半空。
玉斧趁机脱手飞出,不偏不倚砍中纪亦念与林策的木筏。
木板“咔嚓”裂开,二人重心不稳险些落水,却见木板竟被一股神秘力量合拢,稳稳浮于水面。
管青裁为护妹妹,再次喷血祭符,管青嫣却皱眉推开他:“哥,你血太腥了,比毛无绝抓完蛇的手还臭。”
刚赶来的骷髅杂役们纷纷捏鼻:“这血不纯,有熬夜修仙的肝臭味,兄弟,该睡就得睡啊。”
“……我谢谢你们。”管青裁只觉今日受到的暴击远超往昔。
骷髅杂役啃完豆干,竟主动当起导游,一边扶住纪亦念的木筏,一边絮絮解说:“左边是当年长老被尿靴子的假山,右边是恶犬拉肚子的竹林。”
“前面祭坛切莫靠近,下面埋着我们藏的瓜子和话本子。”
“瞧见那朵血色莲花了吗?三百年前有熊孩子在上面刻‘到此一游’……”
与此同时,御天宗内一片肃杀。
三皇子母族势力兴师问罪,国舅爷林启天拍案而起:
“秘境是你们御天的事,我们本不欲插手,但三皇子若有闪失——”
他目光阴鸷扫过众人,“御天宗也不必存在了。”满座宗门面面相觑,纵心急如焚,也不敢在皇室威压下多言。
“国舅爷息怒,秘境入口已重新开启,我等定当全力搜寻皇子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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