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栖月和陆恂一同回来,最高兴的人是刘妈妈。
简直喜上眉梢。
是嘛,两口子哪里能长久的不见面。
方才松萝先回来她就知道,夫人是最有本事的,尤其是对世子的时候。
但也有人不高兴。
“嫂嫂,你怎么才回来,玥儿等你半……大哥?”
自栖月给她送了回点心,八小姐便偷偷跑到玉笙院来过一次。玉笙院里不论主子仆从,都很和善。
谁对她好,小孩子最敏感,渐渐地胆子大起来,也常常偷偷跑来玩耍。
她最喜欢栖月,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嫂嫂,陆恂那么大一个人,愣是走到跟前才看到。
还很不情愿似的。
陆恂不动声色地看向他的院子,从前疏朗宽阔的院落不见半点影子。
墙角新植了几株花草,东南角挂了架秋千,走进正厅,更是开了眼。
为了腾出中间一片空间,桌椅都挪了位置,一人高的花瓶、两旁的灯架通通挪到门口处。
陆恂素来规章有序,哪里受得了这种杂乱,当即脸便沉下来。
走到门边的椅子上坐下,无声看向栖月,等着她的解释。
栖月绞了绞手,低眉顺眼,“一会儿就挪,一会儿就挪。”
她话还没说完,背身就听到八小姐的惊呼,“时哥儿,别丢!”
紧接着就看到时哥儿握着球,笑嘻嘻用尽力气朝这边掷了过来。
这是玉笙院最近新玩的把戏。
小孩子精力旺盛,时时刻刻都要人陪。时哥儿又黏她,有栖月在的地方,连乳母都不要。
栖月便找了鞠球消磨他的精力。
八小姐年岁也小,两个小的玩闹在一处,倒叫栖月能稍稍松散片刻。
玉笙院里陆恂不在,栖月猴子称大王。指挥仆从将厅里的地方腾挪开,让两个小的尽情玩耍。
如今陆恂回来,连八小姐都能看人眼色,唯独时哥儿,傻小子一个,将球丢过来,只等栖月陪自己玩。
这孩子倒有一把子气力。
栖月眼瞧着那球在空中抛了个弧线,越过她朝陆恂方向去了。
她哪里敢叫球碰到陆恂。
才说了不要惹他生气,时哥儿就给她拖后腿!
是以她想也没想,追着球往前,只怕落在陆恂身上,再砸了他。
这一急,球是握住了,只是左腿绊右腿,朝着陆大人一个大礼便拜了下去,好悬头没磕在青石板上。
可等栖月回过神,又觉得自己还不如磕晕了事。
整个过程发生在刹那间,等到栖月回神,她已经一头栽进陆大人腿间。
加上身体本能,她的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腿。
陆恂洁净,甘松的味道,丝丝缕缕传来,叫人没来由的心慌气短。
栖月闭了闭眼。
我命休矣。
这姿势太狼狈,也太亲密。
两个膝盖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疼想站起来,可头顶着陆恂的小腹,手下是紧实虬劲的大腿肌肉,哪个她都不敢借力。
最后还是陆恂托扶了她一把,才站起身子。
人在极度尴尬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胡言乱语。
就好比现在,栖月本想说,“不好意思,对不住,我是不小心的。”
可经过大脑从嘴里说出来,不好意思就没变成了没意思。
她对陆恂说:“夫君,没意思。”
陆恂先是被她这一撞,好悬没疼的闭过气去。
在硬的男儿身,也有软的地方。
他坐着,她站着。
陆恂闭气忍耐,暗暗屏息缓过这一阵难以描述的痛感。
听得她这般说,不由拿眼瞪她。
但疼痛使这一眼完全没有力道,甚至还带些无助的意味。
栖月福至心灵,对身后看傻了的一众人道,“都下去吧。”
乳母是头一个抱着罪魁祸首时哥儿跑的。
八小姐却还巴巴望着,栖月又柔声跟她说,“天晚了,你明日再来玩,乖乖的,嫂嫂明日给你做酥酪。”
小八眼见着高兴起来,等走到门边才记起陆恂,脆生生道,“大哥哥,我走了。”
陆恂应了声。
等人都走光了,屋子又变得安静,栖月才磨磨蹭蹭走过去,想着还是要再解释一下。
这真是个意外。
谁知陆大人背后也生了眼睛,没等走近,他闲闲问道,“那什么算是有意思?”
陆恂方才疼得掰不开牙关。
对栖月那句充满挑衅的“没意思”十分介意,却苦于无法开口,这会儿疼痛才消解几分。
嫌这一堆乱糟糟碍眼,他起身往内室走去。
栖月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是我说错了话,刚才的事,真是意外。我没想要占您便宜。而且我……没碰到。”
这就是睁着眼睛瞎说了。
陆恂给她那一撞,眼泪险些撞出来。
她竟然说没碰到。
陆恂猛地停步,转身,目露凶光。
栖月先将头低下去,好乖巧似的,积极认错,“大人,我错了。”
她声音本就软糯,又故意作出惶然姿态,原本三两分的害怕硬生生演出了真真切切感同身受的,“大人实在气不过,不如打回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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