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的便是迎击挞喇的将领人选。
不少朝臣提议燕王领兵,“燕王自随陛下起事,骁勇善战,勇冠三军,若他为将,三月内必可除患。”
陛下一时未应。
燕王萧廷猷少年从军,战功赫赫,英勇无双,当年陛下麾下,两名年少英才,便数他和陆恂。
只是新朝建立,从打江山变守江山,便要拾起礼法规矩那一套,立嫡立长。太子中庸,燕王在一旁显得过分出色。
此番若迎击胜利,燕王声势愈炽,于太子萧启明和王朝国祚来说,却非益事。
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人精,既看出陛下无意燕王,便有人提议陆恂。
被陛下直接否决。
一时决议不下,便休整片刻,稍后再议。
陆恂也是这时知晓了家中之事。
尤其是那句“陆恂在利用你,我才是真心”,他面色平静一如往常,只是幽深黑眸中,满是寒夜肃杀之色。
今日阳光灿烂,金澄澄的一片,照得人无所遁形。
陆恂想,她该是喜欢这样天气的。
她又不怕热。
身上总是温润带些凉意,滑腻白皙,像名贵的玉石,只有他入得深了,才能使她泛起一点淡淡的粉,和着温热的香。
远舟,太莽撞,也太不懂事。
这不是一个弟弟该同大嫂说的话。
来传话的人一直低头侯在一旁,等着主子吩咐。
最后,也只等来一句“去吧”。
……
最终征西大将人选,是太子所荐,兵部右侍郎李选。
李选是已故皇后的弟弟,太子的亲舅舅,颇有才干,行事雷历,也是军功起家,如今官居三品。
李选起身,跪下立军令状,“臣若半年内不能平定祸患,还我大启海晏河清,有负陛下与太子所托,臣自辞官回乡!”
成帝迟疑片刻,笑允了。
朝中众臣纷纷称颂,此番征西定能一举拿下挞喇,又向李选贺喜,预祝马到成功。
唯有陆恂伫立无言,神色凝重。
征伐打仗一事,事务繁杂。午朝罢后,陆恂又随陛下去书房议事,回府时,已是黄昏日暮。
他早前便已派人传话,会在宫中用膳。栖月便自己吃了饭,时间还早,又泡了香汤,慢慢坐在小榻上晾干长发,拿了本话本,一边读,一边等陆恂回。
有凉风送爽,她撑了窗,人慵懒地倚靠着窗,案前烛光发出暖黄光芒,她轻轻翻动书页。
也不知看了什么内容,她笑起来,似枝头桃花绽了艳艳的红花,说不出的娇俏颜色。
陆恂就这么伫立院中,静静看了她半晌。
一整个白日被夏日暖阳烘烤的心,也就着晚风消散了暑热。
仿佛能感得到,某一刻,她忽然抬头,一眼便看到廊下阶前的他,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立时带了甜蜜笑意,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闪着晶灿的光。
陆恂一开始养着她,没想过要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他甚至还傻到设定了期限。但原来心血多了,会化作骨血,她就长在他身上的某一处,每日每日的浇灌,是他离不开的迷恋。
“夫君!”
栖月眼尖,一眼瞅见他手里的盒子。她如今愈发躲懒,也不知出来迎一迎,就坐在窗前对着他笑,“那是什么?”
陆恂走上台阶,两人隔着窗牖,陆恂打开盒子,是一只种水极好的羊脂玉镯。番邦进贡上来,陛下顺手给了他。
栖月哇了一声,双手合十,明知故问,“是送我的吗?”
陆恂便捉了她的手,将玉镯给她戴上。她身上白,似扑洒的牛乳,带着甜腻的香,流动,滑腻。也说不出这镯子与她,谁更叫人挪不开眼。
陆恂忽然想起他书房有一张纯黑泛青,毫无杂色的裘皮毯。
柔软,光滑。
黑的纯粹。
是他来到三年后才醒来时下属进上。
从前他不知自己要用来做什么,现在他知道了。那是用来盛牛乳的器皿,躺在其上,极致的黑与无暇的白,是世间最艳的颜色。
他垂下眼睫,遮住一双幽暗晦涩的眸,偏她还无知无觉,纯洁得像个孩子,双手捧了脸,笑容甜蜜,“呀,陆夫人真是好福气呢~”
她好有礼貌,“陆大人,谢谢你啊。”
陆恂便也笑了。
你现在无须谢我。
今后日日夜夜,有的是谢我的机会。
只是当她被翻过身,身上仅剩下一只手镯,皓腕凝雪,卧在纯黑的裘毯上求饶,问陆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的时候,陆也并没有恢复往日的体贴温柔。
他经常听栖月撒娇,可在这般情形下,她娇娇儿一声问他怎么不心疼自己时,愈发穷凶极恶。
拍拍她的脸颊,陆恂混着轻喘的沉声落在她耳边,“我是爱你。”
他的发丝有些硬,栖月推不开,手指深深在他发间,按着他的头发。她起先忍着,到了后来,从枕被顶到床角,魂飞魄散,泣不成声。
栖月不争气地昏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正被陆恂捞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她莫名有些生气,气他似变了个人,不肯如她所愿的慢一慢,不懂体贴,陆恂却笑着将她抱起往净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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