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商苦笑一声,叹道。
“大夫果然明察秋毫。在下本是云川人士,前些时日带了一船上好的云雾茶来阳泽城销售。谁知这阳泽城的人只喜饮铁观音、碧螺春之类的茶叶,对我云川的云雾茶却不屑一顾。”
他面露愁苦,继续道:“这一船茶叶滞销,眼看着旬月过去,那茶叶都要受潮了。
更糟心的是,我因未交规费,被漕帮的人打断了腿,这才痊愈不久。”
吴仁安听闻漕帮二字,眉头微蹙。
他想起前日在小巷中遇到的那些漕帮帮众。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厌恶。
“李兄的病不难治。”
吴仁安拿起毛笔,在诊单上写下几味药材,“这副药连服三日,当能见效。”
李茶商接过诊单,面露难色。
“大夫,实不相瞒,在下如今囊中羞涩。不知可否用些茶叶抵作诊金?”
吴仁安微微一笑。
“此事无妨,我也未尝过云雾茶,正好一试。”
李茶商面露喜色,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大夫宽宏大量!在下这就去取茶叶来。”
片刻后,李茶商带着一个小竹篓回来,里面装着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茶叶。
“这是上好的云雾茶,产于云川深山。”李茶商将竹篓递给吴仁安,“此茶性温,味甘,有清热解暑之效。”
吴仁安接过竹篓,点头致谢:“多谢李兄。杨镯,去抓药。”
杨镯连忙上前,接过诊单,转身去药柜抓药。
李茶商坐在诊椅上。
目光在医馆内扫视,似乎想起了什么。
又开口娓娓道来。
“大夫可知阳泽城西边几十里远有个万树山庄?”
吴仁安摇头:“未曾听闻。”
李茶商压低声音,故作神秘。
“大夫可听过那‘百啮鼠’”
“那是何物…”
他解释道:“云川山高林密,盛产一种体型硕大的鼠类,因其啃食百草而得名'百啃鼠'。此鼠肉质鲜美,是云川的一道名菜。”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吴仁安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李茶商见吴大夫有兴趣,便打开了话匣子。
“说来也巧,我这次来阳泽,同行的还有几位贩卖'百啃鼠'的同乡。他们听说阳泽城西几十里处有个万树山庄,专门养鼠为生,便带了一批'百啃鼠'前去售卖。”
“哦?”
吴仁安的眼底闪过一丝警觉。
“那万树山庄养鼠为何用途?”
吴仁安眉头微皱,心中生出一丝不悦。
他向来厌恶鼠类。
比之蛇虫更甚。
如今听闻竟有人专门养鼠为食,心中更是反感。
李茶商似未察觉吴仁安的不适。
话头继续不停。
“听说吃了那鼠还有特殊功效,山庄里说吃十斤鼠肉,指甲会变黑,练那鹰爪功之类的手上功夫有裨益。”
吴仁安闻言,心中一震。
他修习鹰爪功数年,从未听说过吃鼠肉能增强功力。
但想到自己的鹰爪功已臻化境。
若能更进一步,却也是好事。
不过,吃鼠肉…吴仁安心中微微作呕,又想起昔年师父曾言:“修行之人,当有不择手段之心,但求功力精进。”
“此事当真?”吴仁安沉声问道。
李茶商点头如捣蒜。
“千真万确!那万树山庄的庄主张三松就是靠此练成一身绝妙的爪功,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
吴仁安若有所思,正欲再问。
杨镯已抓好药回来。
“李兄的药已抓好。”吴仁安接过药包,递给李茶商,“按方服用,当能见效。”
李茶商起身,拱手致谢:“多谢大夫。”
看着茶商蹒跚离去的背影,吴仁安陷入了沉思。
鹰爪功修至大成,练功者的指甲确会变黑。
这是内力充盈、气血旺盛的表现。
但若吃鼠肉也能达到此效果,那就颇为蹊跷了。
不会是…
“杨镯。”吴仁安忽然出声。
“师父?”杨镯应声上前。
“去买些厚的棉麻布来,越多越好。”吴仁安沉声道。
杨镯闻言一愣,但见师父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师父。”
“月如。”吴仁安又唤道。
月如从后院走来,眼中带着询问。
“我要出去一趟,买几缸醋来。”吴仁安起身,声音低沉。
“你在家中等我。”
月如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轻轻点头:“好,您小心些。”
吴仁安换上外出的衣服,将一把柳叶刀藏在袖中,然后大步走出医馆。
阳泽城的街道上,行人如织。
吴仁安的心中却翻涌着不安。
那万树山庄养鼠为食,若是普通的饮食习惯也就罢了。
但若与瘟疫有关,后果不堪设想。
他记得昔年师父曾言,瘟疫多由老鼠传播。
那万树山庄若是养了大量的老鼠,又将其作为食物,岂不是在玩火?
更令人忧心的是,李茶商说他同乡从云川带来了一批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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