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请张庄主将山庄账簿交接清楚,我等也好安心入住。”
张三松面色一僵,强笑道:“吴大夫放心,山庄一切皆已备妥,只待吴大夫入主。”
说话间,已将二人引至后院。
药圃中各色草药葱郁,花园内奇花异草争相斗艳。
一眼望去,山峦如黛,溪流潺潺。
确是一处难得的清幽之地。
“好一个万树山庄。”
吴仁安轻声赞叹,目光却忽然锁定花园一角的小径,那里隐约可见一座低矮的红漆小门。
张三松闻言,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区区医徒,纵使有陈香主撑腰,也不过是——”
话未说完,吴仁安已闪身至张三松面前。
五指如鹰爪,直取其咽喉。
张三松大惊,急欲后退,却见吴仁安眼中赤芒一闪,身形似乎分化为数道残影。
他尚未反应过来,喉间已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扼住。
吴仁安手上力道猛然加大。
“咔嚓”一声脆响,张三松的喉骨碎裂。
但这还不够,吴仁安体内气海翻涌。
一股炽热如岩浆的内气透过手掌灌入张三松体内,紧接着又是一股寒冷如冰的内气随之而入。
两股相克的力量在其体内肆虐,撕裂着他的经脉、脏腑。
内气在张三松体内肆虐交织,如同万千刀剑在其经脉中翻搅。
张三松面容扭曲,双目几欲凸出,全身剧烈抽搐。
皮肤先是通红如血,继而又转为惨白如纸。
一半焦黑如炭,一半青白如冰,形成诡异的对比。
“咔嚓”一声脆响。
张三松喉骨整个彻底碎裂,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在他手中苟活的医徒。
张三松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无法成言。
短短数息之间,他已成一具僵直的尸体,双目圆睁,面容扭曲,满是恐惧与不甘。
须臾之间,这个曾经阳泽城有名的庄主。
万树山庄的主人,已成一具焦尸。
散发着肉焦骨烧的臭气,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吴仁安松开手,任由尸体倒地。
拍了拍手上灰尘,语气淡漠。
“区区凡夫俗子,也敢出言不逊。”
月如不以为意,轻步上前,挽住吴仁安的手臂。
“看这焦尸,竟无血可流,想必是被两股内气同时焚尽了。”
吴仁安微微颔首。
“确是如此。炽热如火,寒冷如冰,二气相争,足以销魂蚀骨。”
月如目光流转,带着几分好奇与兴奋。
“妾身今日方知相公功力之强。待得山庄安顿好,相公可要教我一些。”
吴仁安宠溺地刮了刮月如鼻尖。
“此功霸道异常,恐伤娘子体内胎儿。待生产后,为夫再传你较为温和的心法。”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来人!”
几名仆役闻声而入,见到地上焦黑尸体。
俱是面色大变,却不敢出声。
“将这东西处理了。”
吴仁安淡淡道,“还有,召集山庄所有人来见我。”
仆役们战战兢兢应下,连忙抬走张三松尸体。
不多时,山庄上下二十余人尽数聚集在前院。
男女老少,面带惶恐,低头站立。
皆不敢抬眼直视吴仁安。
“今日起,我便是山庄之主。”
吴仁安负手而立,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从前之事,一笔勾销。今后谁若尽心服侍,自有厚赏;若有二心…”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人,语气陡然转冷。
“便如张三松一般,形神俱灭!”
众仆皆震,无不俯首称是。
“去吧,各司其职。”
吴仁安挥手道,“夫人有孕在身,需精心照料。谁若怠慢,杖毙不饶!”
仆役们如蒙大赦,连忙散去。
只有管家老周留下,恭敬地等候指示。
吴仁安挥手遣散…
转身和月如离去。
——
山庄内,一片幽静。
偶有几个仆从远远行礼,眼中尽是惊惧。
显然,他们已知张三松之死。
吴仁安倒也不惧,山庄易主。
本就是以无生教之名,有谁敢前来问罪?
二人径直来到后院主楼。
楼阁临水而建,造型典雅,极尽富贵之能事。
月色洒在雕栏玉砌上,更添几分清冷华美。
一名老仆引着二人入内,将行李安置妥当。
又呈上茶点,恭敬退下。
内室宽敞雅致,床榻、案几、书架一应俱全,床边还有一张虎皮地毯,想是张三松的爱物。
月如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轻抚腹部。
“相公,这山庄确是好地方,环境清幽,适合养胎。”
吴仁安走到月如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
“只是路途遥远,不知娘子可有不适?”
月如摇头,嫣然一笑:“有相公护持,妾身又怎会不适?只是…”
她环顾四周。
“此处虽好,却也过于冷清。山庄广大,仅靠这几个老弱仆从,怕是难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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