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中,一戎装青年正和一身明黄僧衣的魁梧和尚对坐。
“金刚怒目,亦是慈悲。”
“将军…”
那和尚怒喝一声。
“甚么将军,施主还是无法明悟吗!”
“那大师…那…”
“贫僧是出家人,自当为我佛铲灭佛敌!”
“甚好,甚好!”
那青年为和尚点起了支烟斗,却被和尚拒绝。
“如今却是不喜了…”
——
薄雾缠着阳泽城的屋舍楼阁。
似一层浅色的纱帐般。
府衙外,几只乌鸦停在枯树上,发出不祥的啼叫。
吴仁安倚窗而立,拄着根青铜拐杖。
观那天边云霞初绽,似一抹血痕横亘天际。
“朝霞如血,恐有雨。”
吴仁安喃喃自语,拐杖敲地作响。
他的右腿虽经多日调养,仍旧隐隐作痛。
从萧远山处搜得的“血煞丹”确实有奇效。
但药力霸道,只堪堪使断骨相连,未能彻底复原。
“腿伤未愈,如何应对朝廷大军?更遑论二师兄这等高手。”
吴仁安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窗外渐渐苏醒的城池。
轻叩门声响起,月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来。
“相公,药熬好了。”
月如小心翼翼地递过碗来,眼中满是关切。
吴仁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却无法掩盖他心中的焦躁。
“此药补益气血,然欲速则不达,终非上策。”
月如轻轻抚摸他的手背。
“又非是甚奇药神术,怎滴能好的快…”
吴仁安眼前一亮,放下药碗,手掌抚上月如的脸颊,
“吾妻言之有理。陈景和曾言教中有库房,藏有诸多武功秘籍,或可一探。”
“妾身虽有身孕,尚能照料自身,相公勿需挂念。”
月如说罢,扶起吴仁安,为他披上外袍。
吴仁安唤来门外候命的执事董铁。
低声吩咐道:“备轿,前往教中库房。”
“大人,那库房戒备甚严,需——”
“拿我香主令牌。”
吴仁安打断道,眼神冷峻。
董铁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顶黑色轿辇停在府衙门前。
几名身着黑衣的教众恭敬候立。
吴仁安拄着拐杖,缓步上轿。
轿子摇晃着穿过阳泽城的街道。
百姓见状,纷纷避让。
自打粮仓一战,吴仁安平抑米价,却也留下满城“扯头魔”之名。
百姓对他惧怕甚深,实属常情。
“朝中无忧国,世上有饿民。”
吴仁安透过轿帘缝隙观察街景,喃喃自语。
“济世非我意,但愿人间平。”
轿子最终停在城东一座七进七出的院落前。
轿辇停于院前台阶旁。
此处原为阳泽城首富王家宅院。
如今却已被无生教占为己有,改作库房,存放教中秘典宝物。
院门紧锁,十余名身着黑衣、面目狰狞的教众持刀把守。
见吴仁安下轿,众人齐齐行礼:“参见香主!”
当值执事冯云骋步上前道:“香主何故亲临?陈香主有谕,库房重地,非奉教主法旨,不得擅入。”
“吾有急务,需借阅功法疗伤。”
吴仁安冷漠道,从怀中掏出香主令牌,“此物为证。”
冯云眉头微蹙,接过令牌仔细查看,又抬头审视吴仁安面容。
“冯执事若有疑虑,大可前去请示陈香主。”
吴仁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不过,若耽误了吾疗伤之事,致使吾无法助陈香主守城,后果如何,冯执事当自知之。”
那冯云见令牌真切,又听闻吴仁安所言言大惊,连忙躬身。
“香主恕罪,属下失礼了。香主请随我来。”
院内,几层高墙将院落分割成数个独立的区域。
一行人穿过三重院落,步入内院。
这里曾是王家的藏宝之所,如今成了无生教堆积财物的库房。
内院正中,一座石砌小楼巍然而立。
楼前两株古柏,如卫士般肃穆。
吴仁安拄着拐杖,缓步上前。
步入楼内,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箱柜架案。
堆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冯云引吴仁安穿过一道窄门,来到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前。
“此处存放教中秘籍,需请香主亲自开门。”
冯云躬身道。
吴仁安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人走远,才将令牌嵌入门上的凹槽。
石门随之无声滑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微弱地燃着。
陈设虽简朴,然四壁皆是高及顶棚的书架。
架上摆满各色书籍、卷轴。
正面墙上挂一幅巨大的“无生”二字。
字迹狂放不羁,笔锋如刀,墨色浓烈如血。
这里确是存放无生教掠夺而来的珍贵物品之所。
“不知何处有可助我伤势痊愈的功法?”
吴仁安拄着拐杖,缓步在架间穿行,目光扫过一个个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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