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可没有被拿捏住,气得“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带得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她上挑的眉毛高高倒竖,像是两道凌厉的剑眉,凤眸中怒火灼灼,仿佛能喷出火来,腮帮子也气得鼓鼓囊囊,恰似一只被惹毛了、奓起毛的小奶猫,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从容矜贵与优雅风范。她拔高了嗓门,全然不顾及什么仪态风范,满心满眼只有那未被满足的任性诉求:“好你个洛纭,如今可真是出息了!仗着背后有人给你撑腰,愈发无法无天了是不是?我今儿把话撂这儿,洛纭,我明确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喝美式,一口都不想再多瞧这甜腻腻、黏糊糊,甜得让人直犯恶心的玩意儿,光是闻着,我嗓子眼儿都好似糊上了一层厚厚的糖浆,难受得紧。”
洛纭着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滔天怒火弄得愣了那么一瞬,身形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短暂空白,忘了自家主子不喜欢吃甜的。不过到底是跟在康令颐身边久了,熟知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一旦较上劲,那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她立马反应过来,迅速软下语气,脸上瞬间堆满讨好的笑意,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紧接着说道:“陛下,您先消消气儿,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身子。臣这就麻溜儿地去给您重新制一壶。只是这冰美式嘛,您今儿个就别惦记了,您也知道,您身上那些陈年旧伤还没彻底调养利索呢,要是贸然喝冰的吃冷的,万一引得寒气入体,旧伤复发,到时候遭罪的还是您。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这责任。要不这样,臣给您少放点糖,精心调出个既能稍稍解解馋,又不至于太过甜腻的口味,肯定包您满意,行不?陛下您就可怜可怜臣,别再为难臣啦。”
康令颐这人,脾气向来如同夏日骤雨,来得又急又猛,去得也干脆利落。刚刚还气呼呼地跟洛纭较着劲,这会儿情绪稍稍平复,立马又琢磨起吃的来,噼里啪啦地提要求:“好吧,朕还想吃迟家的灌汤包蒸饺,你得去一品居买,别家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差那么点儿意思,吃着不得劲儿。哦,对了,再买点车厘子、荔枝、草莓,要挑最新鲜、个头最大的。这些你都记住了没?”她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细数,那副模样,全然不觉得自己这些要求有多任性,只顾着畅想美味入口的惬意画面,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这一连串要求,跟连珠炮似的,炸得洛纭晕头转向,只觉得头都大了两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恭顺的笑,应道:“好的,陛下。您再仔细想想,还有别的想吃的吗?要是没有的话,崔管家一早给您送了早点来,您可千万得记得用,别饿着肚子忙事儿。”
康令颐一听,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嘟囔着回应:“哦。”那语气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全然没了刚刚颐指气使的威风劲儿,活脱脱一个讨要糖果未遂的小孩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洛纭见康令颐那副蔫头耷脑的可怜模样,心底泛起一丝不忍,赶忙温言安抚道:“陛下,您别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啦。臣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上您平日里最爱吃的红丝绒蛋糕,好不好?那蛋糕可是从您最钟情的那家老字号买的,松软绵密的糕体,就像云朵一样轻柔,夹着细腻香甜的奶油,那奶油入口即化,再撒上一层酸甜适口的蔓越莓干,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舞,一口下去,别提多治愈了。”说到这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叶总一早听说您忙得脚不沾地,担心您没顾得上吃早饭,特地差冯宇给您送了些您爱吃的东西过来,也不知是什么好物。”
“大早上的,谁吃得下那个,红丝绒蛋糕甜得发齁,光是想想,我这嗓子眼儿都开始泛腻了。”康令颐听闻,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脸上满是抗拒之色,双手还在空中挥了挥,仿佛要把那想象中的甜腻感给驱散。她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洛纭,生怕晚一秒,洛纭就不管不顾地把红丝绒蛋糕递到她面前,那急切又嫌弃的小模样,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娇憨。“你放桌子上吧,我一会儿有空了再吃。”她又补了一句,试图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洛纭在心里暗暗吐槽:“真难伺候。”可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意,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等着康令颐再吩咐些什么,好麻溜去办。
洛纭正腹诽着,康令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悠悠开口:“对了,去灵宫的项目资料,你整理一份详细的给我,尤其是近些年他们新拓展的业务,越细越好,我可不想在饭局上出糗。”
洛纭忙不迭点头:“陛下放心,臣昨晚就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再核对几遍,中午之前定能呈到您桌前。”说着,她利落地把桌上的文件归整好,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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