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眼前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路,心里五味杂陈。十年了,自从他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如今,祖母病重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迫使他不得不放下城市里的一切,匆匆赶回这个他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干上那道深深的刀痕还在,那是他小时候和玩伴们玩耍时留下的。槐树下,几只瘦骨嶙峋的土狗懒洋洋地趴着,见到陌生人也不叫,只是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林默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记忆中,村里的狗总是凶得很,见到生人就狂吠不止,可如今这些狗却像是丢了魂似的,毫无生气。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往村里走去。脚下的土路依旧坑坑洼洼,两旁的老房子也还是那副破旧的模样,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块。偶尔有几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却听不到人声,整个村子安静得让人心慌。
“这村子怎么这么安静?”林默心里嘀咕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记得小时候,村里总是热闹得很,尤其是傍晚时分,孩子们在村口追逐打闹,大人们则聚在槐树下唠嗑,笑声、喊声此起彼伏。可如今,整个村子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走到村中央的老井旁,林默停下了脚步。这口井是村里的老物件,据说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井口用青石板砌成,上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花纹。小时候,祖母总是不让他靠近这口井,说井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林默当时只当是吓唬小孩的玩笑话,可如今站在井边,他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井水依旧清澈,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林默弯下腰,伸手掬了一捧水,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井水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一张苍白的面孔从水底浮了上来。
林默猛地后退几步,心跳如鼓。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井里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可那张苍白的面孔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井……果然有问题。”林默低声自语,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敢再逗留,拖着行李箱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祖母的家在村子的最东头,是一座老旧的青砖瓦房。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种着几棵柿子树,树上挂满了青涩的果实。林默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奶奶,我回来了。”林默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默默吗?快进来。”
林默放下行李箱,快步走进屋里。祖母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嘴里低声念着什么。见到林默,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黯淡下来。
“默默,你终于回来了。”祖母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
林默坐到床边,握住祖母的手,心里一阵酸楚。记忆中,祖母总是精神矍铄,忙里忙外,可如今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强忍住眼泪,轻声问道:“奶奶,您感觉怎么样?我带了些药回来,您先吃点吧。”
祖母摇了摇头,声音微弱:“默默,奶奶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回来得正好,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林默心里一紧,连忙说道:“奶奶,您别胡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祖母苦笑了一下,握紧了林默的手:“默默,你听我说。咱们村子……不太平。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村口的狗、安静的村子,还有那口诡异的古井。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有些不对劲,村里太安静了,连狗都不叫了。”
祖母叹了口气,声音更加低沉:“默默,咱们村子……闹鬼了。”
林默心里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祖母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握紧了祖母的手,问道:“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一个月前,村口的古井里突然冒出了黑水,村里人都说是井里的东西出来了。从那以后,村里就怪事不断。先是村口的狗突然不叫了,接着是村里的孩子一个个病倒,再后来……有人半夜听到井边有哭声,还有人看到井里爬出了东西。”
林默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那村里人为什么不报警?或者请道士来看看?”
祖母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报警?警察来了也没用,他们根本不信这些。至于道士……村里倒是请了一个,可那道士刚走到井边就吓得跑了,说什么也不肯再来。”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从小就不信鬼神,可如今听到祖母的话,再联想到自己刚才在井边看到的诡异景象,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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