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刃回旋如满月,卞祥劈开火球时却见禅杖已挑着一盆热汤当头砸下。
卞祥后仰避开滚烫的汤水,后背撞翻装点用的博古架,十二个汝窑酒盏天女散花般坠落。
鲁智深禅杖点地,倒翻着掠过朱漆栏杆,月牙刃勾住垂花柱上的绸带,整个人如鹞子般荡向下方天井,这小屋子和旁边山士奇仇人所在之处只有一墙之隔,万一卞祥杀过去,也是坏了好事,故而鲁智深引卞祥离开。
卞祥此时也打得上了头,手上的开山斧已劈碎栏杆急追而至,斧刃嵌入大堂戏台雕龙柱的刹那,鲁智深禅杖横扫旁边的戏班铜锣,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十八个兵器架上摆着的各种唱戏的刀枪剑戟哗啦啦倾泻而下。
卞祥拔斧反撩,斩断三根缨枪,却见禅杖挑起两坛三十年陈酿凌空砸来,斧光闪过,酒液如血色瀑布当空泼洒,辛辣的酒气顿时弥漫整个厅堂。
"哎呦,哎呦!可惜了好酒!"
“花和尚”鲁智深大笑声里,禅杖月牙勾住悬地上的一个屠苏酒葫芦,在打斗间隙还喝了两口。
卞祥正要追击,忽觉脚底打滑——方才泼洒的酒水竟在青砖地上汇成溪流,斧柄猛戳地面稳住身形时,禅杖已挑着三个个酒坛子破风而来,砰然而碎,禅杖上的铁环缠住斧柄结成死扣。
这俩人想要分开兵器,但又都是神力,一来二去,纠缠间两人撞开庖厨门帘,直接倒在了地上。
之前各种动静早就惊得掌勺师傅钻进了腌菜缸,不敢出来了。
卞祥斧柄卡进石磨孔眼,鲁智深禅杖掉在地上,但是鲁智深随机应变,趁机抄起擀面杖劈头便打。
面杖应声而断的瞬间,卞祥左掌拍在挂着的腊肉上,二十斤重的火腿呼啸着砸向对手面门。
这俩人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开始王八拳乱斗了。
油锅翻倒的滋滋声里,鲁智深禅杖插入灶膛挑起燃烧的柴火,火星引燃悬垂的干大蒜串,霎时满屋红雾缭绕。
卞祥屏息挥斧斩开烟幕,却见几把菜刀旋转着飞来——原是鲁智深踢翻了砧板旁的刀架。
斧影如轮击落飞刀时,鲁智深突然弃杖近身,蒲扇大的手掌按住卞祥肩井穴。
两人在满地荤腥中翻滚,撞塌了熏肉架,震翻了酱菜坛,最终被倒塌的面粉袋埋住半截身子。晨光透进窗棂时,只见四条腿从面堆里伸出,犹自绞作一团。
"哈哈哈!痛快!"
满脸白粉的“花和尚鲁智深突然收力,卞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睁开眼睛就看见“小温侯”吕方与“赛仁贵”郭盛的两支方天画戟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也是无奈被擒。
而楼上的“铁背苍狼”山士奇已经杀入雅间,三个护卫都已经死在了他的铁棍之下。
“山士奇,果然是你!”
在场三个东家里面唯一会武艺的黑老七见到了山士奇杀了进来,直接跳了起来,举起坐下太师椅抡砸过去。
“嘭!”
“铁背苍狼”山士奇看都没看,混铁环棍一劈,举起的太师椅应声爆裂,木屑扎进他浑浊的双眼。
而且,此时窗外飘来焦糊味,那是许贯忠又带着“金毛犬”段景住,前去点燃了城内的三大染坊店面。
"好贼子!"
在窗边看到了火光位置,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之后的陈六子掀翻酒桌,把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推了出去,此人似乎武艺也是不俗,手中一口九环金背刀震得碗碟乱飞。
而此时,烈焰顺着窗帘窜上三楼,那鲁智深和卞祥在厨下的打斗直接打翻了灶火,厨房已经着火了,这种情况下,可不能待的太久,木质结构的楼板时刻都有可能坍塌。
屏风轰然炸裂时,山士奇已旋身而起,他心知等不得了,混铁环棍横扫过案几,混铁环棍如毒蛇吐信,将飞来的碎木尽数击落。
而那金背九环刀破空而至,刀刃劈开悬在梁间的灯火,琉璃碎片混着火星雨点般洒落,那护卫是想要干扰视线。
"好个贼子!"
山士奇大怒,铁棍点地借力,鹞子翻身跃上朱漆横梁,那人见状,刀势未老,反手撩起刀花,九枚铜环震出摄魂之音,刀光如瀑,将山士奇方才所在处的紫檀圈椅劈作两半,切口处木纹齐整如裁纸。
“盲刀!”
山士奇意识到此人会盲刀,就是在眼睛不能视物之时,听声辩位!
但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窗棂处,火光照亮了房间,那人要用盲刀的心思落空了!
看到火光,山士奇混铁环棍突然自梁上垂落,拍住刀背,山士奇倒悬而下,双腿连环踢向侍卫面门。
那人金背刀急转,铜环与铁棍相撞迸出火星,叮当声里那人连退三步,后腰撞上青瓷鱼缸,锦鲤惊跃出水。
"着!"
那人暴喝一声,九环刀化作金虹贯日,刀风掀翻案上酒具,三十年陈的老酒泼在茜纱帷幔上,被飞溅的火星点燃。
山士奇铁棍点地,混铁环棍如孔雀开屏护住周身,叮叮当当格开十三道刀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