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您……”
“重来。”
直到完美无缺。
一朵精心培育的美丽花朵——通过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
“荣耀之墙”上挂满了对尤伦斯托伯爵家族的赞誉、荣誉和褒奖。
因忠诚而获得皇室授予的勋章,伯爵的军事战役记录,报纸上赞扬伊维尔伯爵夫人引领上流社会潮流的剪报。
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成就认可,都被精心保存着。
曾经,这片空间只为伯爵和伯爵夫人而设,但孩子们出生后,这面墙重新布置了。
上面部分依然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这对夫妇的“荣耀”,而下面部分则留给了孩子们。
“西塞尔”。
“尤娜”。
“朱厄尔”。
每个名牌下方都挂着她们的成就记录。
“雷德本公爵家族儿童武术锦标赛获奖者。”
“阿洛拉德夫人沙龙嘉奖。”
“学院录取证书。”
还有更多,每一项都精心装裱——以展示她们“值得赞扬的事迹”。
这是一面展示尤伦斯托家族血脉伟大和家族荣耀的墙。
名副其实的荣耀之墙。
伊维尔伯爵夫人常常站在这面墙前,满怀钦佩地凝视着。
但随后她的目光会向下移到下方的空白处,表情变得阴沉。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一个出生在尊贵尤伦斯托家族的孩子,此时应该已经取得两倍的成就。
他们的天赋应该得到广泛认可。
她和尤伦斯托伯爵白手起家建立了这个贵族家庭。
一个拥有如此优越血统、接受卓越教育且备受宠爱的孩子,理应自然而然地超越他们的成就。
如果他们在这样的优越条件下还失败了——那么显然,只能说明孩子们不够努力。
伊维尔伯爵夫人拿起一支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方块。
大到小西塞尔看着都脸色苍白。
“到今年年底,你要把这个方块填满。你明白吗,西塞尔?”
“是的,母亲。”
“朱厄尔今年一年就已经获得了十二项‘荣耀’。你才五项。对于一个必须维护尤伦斯托家族名声的骑士来说,这远远不够。我亲爱的西塞尔,你能做得更好!”
“……”
但朱厄尔是通过撒谎才在上流社会获得那些“荣耀”的。
而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即使生病的时候,我也咬紧牙关坚持剑术训练。
然而…… 还要更多…… ?
“西塞尔,我给你请了一位新的剑术导师。他以严厉着称——比我们之前那个软弱的家伙强多了。这花了一大笔钱,但…… 为了教育像你这样珍贵的宝石,付出再多也不为过。”
“……”
“我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你。你不心疼我吗?你不觉得羞愧吗?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别再偷懒,加倍努力。别像尤娜那样懒惰。”
“是的,我会的。对不起,母亲。”
小西塞尔低下了头。
方块必须填满。
她参加了所有能参加的锦标赛。
但她要怎样才能带回“荣耀”呢?
平庸的成绩只会招来母亲的轻蔑。
伊维尔伯爵夫人的目光落在墙上展示的一份证书上。
那是西塞尔小时候在府邸从一位艺术家那里获得的旧奖项。
她曾经喜欢唱歌。
“洁白纯洁艺术学院推荐信。”
“这么没用的东西还挂在这儿?西塞尔将来可是要成为一名骑士。”
“……”
嘶啦。
信被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看都没再看一眼。
西塞尔不确定,是墙上方块里越来越多的空白让她更难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她空洞的心中,只剩下一种无情的责任感。
方块必须填满。
她必须让自己完美地融入这个框架。
她必须。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她都要成为一名骑士。
无论如何,她都要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一名配得上尤伦斯托这个姓氏的骑士。
“…… 因为我必须这么做。老人家。”
“……”
嘎吱。
西塞尔·尤伦斯托举起了她的双手大剑。
如果她赢得锦标赛,成为英雄候选人,也许女神会给她一个机会——也许她能修复自己破碎的身体。
然后…… 她就能让方块再多填满一点。
哪怕这会要了她的命。
在她对面,老人皱起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愿看到的东西。
他眉头紧锁,就像刚刚吞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
然后,他甩掉那种感觉,开口说道。
“我不会和你战斗。”
“你要弃权吗?”
“是的,我认输。挑战你的欲望已经完全消失了。和一个已经被打败的人战斗有什么意义呢?我投降。我这就走。”
“……”
老人低声说完最后一句话,走下了竞技场。
西塞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地松开了握着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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