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主管像被抽走脊椎般跪倒在地。枪从他指间滑落,砸在积水里溅起水花。我正要上前,整个集装箱突然剧烈倾斜——台风掀起的巨浪正在冲击码头!
"小心!"敏珠的尖叫被金属扭曲声淹没。头顶的钢架轰然砸下,崔主管猛地推开敏珠,自己却被压住双腿。海水从裂缝疯狂涌入,瞬间漫到腰部。
金女士想冲进来,却被暴涨的水流冲倒。我拼命游向敏珠,抓住她的同时瞥见崔主管在浑浊的水中摸索什么。他浮出水面的瞬间,将某个东西塞进我口袋,嘴唇蠕动说了两个字,却被灌入的海水吞没。
我们刚游出集装箱,身后就传来钢架彻底坍塌的轰鸣。回头时,正好看见崔主管最后的表情——竟是解脱般的微笑。
三天后,我在医院清理湿透的衣物时,才发现崔主管塞给我的是个防水怀表。打开后盖,里面藏着微型录音带,标签上用韩文写着:「1986.7.19 航海日志」
"这是决定性证据。"金社长听完录音后老泪纵横。磁带里崔大万醉醺醺地承认要私吞文物,还说要"处理掉那些中国佬"。而背景音里,年轻的金社长和我父亲正在劝阻他。
敏珠额头的伤口拆线那天,青岛也放晴了。我们坐在"海风"露台上整理证据,她忽然按住我翻文件的手:"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她翻开母亲那本棕色相册,指着婴儿脚踝,"这个胎记...我也有。"
金女士端着柠檬水走过来,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相册上,正好晕开在婴儿笑脸旁。她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哼起《阿里郎》,但唱着唱着就变成了山东民谣《沂蒙山小调》。
"你爸教我的。"她对我眨眨眼,皱纹里藏着少女般的狡黠,"那年打捞队联欢会,他喝多了非要教全船韩国人唱。"
金社长默默从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被海水腐蚀过的银币:"万历年间朝鲜使臣的贡品。"他放在金女士掌心,"沉船上打捞到的唯一文物...本来打算打成婚戒。"
两个月后的婚礼上,这枚银币终于变成了戒指。当金社长在青岛老教堂为金女士戴上时,李道长用拂尘蘸着海水洒向他们:"三十年前那场台风没完成的缘分,今天补上了。"
我和敏珠站在唱诗班位置,手里捧着"中韩海鲜工坊"的营业执照。她悄悄勾住我小指,指甲上画着迷你海豚——和项链吊坠一模一样。
"其实..."她凑近我耳边,"我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见我困惑,她笑着翻开手机相册,那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五岁的我站在"海风"门口,背后招牌上停着只海鸥。
"妈妈总看这张照片,说这是'青岛小海豚'。"她指尖轻触屏幕上我的笑脸,"我偷偷保存了十五年。"
窗外潮声阵阵。退潮时,沙滩上总会留下贝壳、海藻或是某个故事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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