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到"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时,明月突然轻声说:"我父亲要来了。"
我的手指一顿,琴音戛然而止:"...因为赵世轩告状?"
"嗯。"她点点头,"赵世轩家和我们有生意往来,他父亲昨晚给我父亲打了电话。"
"所以..."我放下吉他,"日出之后,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了?"
明月转头看我,晨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你希望结束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希望结束吗?六千块一天的导游费固然诱人,但更让我舍不得的是...
"太阳!"明月突然指着海平面惊呼。
一轮红日正从海天交界处缓缓升起,万道金光洒在海面上,像铺了一条金色的路,直通到我们脚下。
"真美。"明月轻声说,她的眼睛映着朝阳,闪闪发亮。
"是啊,真美。"我看着她的侧脸,喃喃道。
我们沉默地看完了整个日出过程。当太阳完全跃出海平面时,明月转向我:"回答我,欢喜。你希望结束吗?"
我深吸一口气:"不,我不希望。"
"即使我父亲可能会让你丢掉工作?"
"工作可以再找。"我耸耸肩,"但像您这样往我头上倒酒的美女可不多见。"
明月笑了,但笑容很快消失:"欢喜,我是认真的。我父亲...不是好对付的人。"
"我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我挺直腰板,"虽然我只是个服务员,但我——"
"你不是。"明月打断我,"我查过你。北京大学金融系高材生,华尔街投行工作经历,三年前突然辞职,跑到三亚当服务员。"她眯起眼睛,"为什么?"
我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半天说不出话。她调查我?
"这不公平。"我终于挤出一句话,"您调查我,却要我保持真诚。"
"商业习惯。"明月没有否认,"我需要知道我接触的是什么人。"
"那您查到了什么?"我把吉他放到一边,声音冷了下来,"查到我为什么离开华尔街?"
"没有。"她承认,"那部分记录很模糊。"
"因为那部分不值六千块一天。"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日出看完了,苏总。今天的导游服务到此结束。"
明月也站了起来:"欢喜,我无意冒犯你。"
"无意?"我笑了,"您们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是有意的。调查我是为了评估风险,雇我是为了找乐子,吻我是为了气赵世轩。现在您父亲要来了,游戏结束。"
明月的脸色变了:"你以为我吻你是因为赵世轩?"
"不然呢?"我摊手,"难道您真看上我这个服务员了?"
"我..."明月刚要说话,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是我父亲。"
"接啊。"我往后退了一步,"别让董事长久等。"
明月按下接听键:"父亲...是的,我在三亚...不,赵世轩夸大其词了...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我们之间突然横亘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我得回上海了。"明月说,语气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疏离。
"一路顺风,苏总。"我弯腰拿起吉他,"需要帮您叫车吗?"
"欢喜!"她抓住我的手腕,"别这样。我...我不想这样结束。"
"那您想怎样?"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玩穷小子与富家女的游戏?直到您父亲派人打断我的腿?"
明月的手慢慢松开:"你不是这样的人。"
"您根本不了解我。"我转身走向海滩出口,"再见,苏明月。"
回到民宿,我直接去了老马办公室辞职。
"什么?"老马瞪大眼睛,"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
"个人原因。"我把员工证放在桌上,"这个月的工资不用结了。"
老马挠挠秃头:"因为203的客人?"
我没回答,转身往外走。
"欢喜!"老马叫住我,"那个...苏董事长刚来电话,说要包下整个民宿两周。"
我脚步一顿:"所以?"
"所以他指名要你继续当服务员。"老马一脸困惑,"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
我笑了:"往他女儿头上倒啤酒,大概。"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完成工作。明月回上海了,民宿里住进了苏氏集团的高管和保镖,气氛紧张得像在拍谍战片。
第四天晚上,我正在员工休息室看球赛,老马慌慌张张跑进来:"欢喜!董事长要见你!"
我跟着老马去了顶层套房。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蟑螂。
苏明月的父亲——苏振邦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比杂志上看起来更威严,灰白的鬓角,锐利的眼神,不怒自威的气场。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夹,上面贴着我的照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