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进入王庭?”亚伯拉罕专员攥紧掌心,“再发动一次‘魂灵’吗?找找看有没有别的道路。”
“不必。”
安德烈专员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摘下手套,猛然划破了自己的手,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滴答在岩石的地面。
“安德烈,你在做什么!”亚伯拉罕专员严肃的声音传来。
“别担心,亚伯拉罕。我弄明白了,要去面见君王,必须在此献上鲜血。”他断然将流血的掌心贴上青铜门。
枯骨张开大嘴回应,此时它的表情像是笑了起来,狰狞又滑稽,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狂笑还是在哭泣。它贪婪地吸食新鲜的血液,血液顺着空槽扩散开来,溢满整段文字!
他手触及的地方如同蛛网般开裂,大块的铜锈剥落,露出底下铁青色的青铜之门,树状刻字更加清晰地显现。
在这一刻,整个王庭都在复苏。安德烈专员站在巨门之前,他的身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随着翻天覆地的震荡摇曳。整个地穴剧烈地颤栗起来,岩浆河像是进入了洪水期,掀起五丈高的熔岩浪,把巨兽的骨骼都拍打进河流里,洞顶上方的钟乳石纷纷如箭雨般落下,在地上摔得粉碎,飞扬起尘屑。
巨像般的壁门有了松动的迹象,这扇门居然是活着的,它不靠任何机关驱动,而是自我张合!封尘的沙土从它身上抖落,宛如神迹!
巨石轰隆盖过了安德烈专员的声音:“想要穿过这扇门,须先让它吸血,作为通行税!”
随着大门的一丝松动,磅礴的热气从王庭内部流出,匍匐着充斥了整个空穴,已经不是高温能够去形容的。安德烈专员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烧着了,像是封存了千万年的怒火一次性倾泻而出,疯狂地要将众生万物点燃。
安德烈专员松开了手向后退去,火山内部被搅得动荡不息。混乱中厚达几米的巨型壁门仿佛被什么驱动了,数千年来这尊泰坦终于挪动了它的步伐,它的一举一动,地动山摇。
摄像头和无线电的信号都收到了干扰,磁场紊乱引发滋滋的电流声。
庞大的热能让他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暴沸了,呼吸在止不住地颤抖。面对巨石陨落,他不躲也不闪,落石就像自主地避开了他似的,更加准确得说是避开了这扇铁壁敞开的角度。
大门轰隆卡死,敞开只供一人通过的开口,空穴一片狼藉,王庭归于平静。
“安德烈专员!”雷纳德博士大喊。地下至少发生了四到五级的地震,而隔着750米的地表,震感全无,“你那边发生了什么?!立刻向总台汇报情况!”
磁场紊乱,信号受到极大影响,以至于无线电传来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这数十秒间发生的事情研究所指挥处全然没有收集到,没有任何图像、数据,一切都中断了,大门的突然敞开让他们乱作一团,就连雷纳德博士都捏了一把汗。
他第一时间去看了安德烈专员和亚伯拉罕专员的生命体征,确保仍是绿灯,第二批次的掘墓人被紧急派遣上升降机就要前往救援,幸好在这时候无线电回复了。
“神迹,雷纳德博士,神迹。”亚伯拉罕专员轻轻地说,“您真应该亲眼看看。”
安德烈专员的频道断续地说,“我没事,大门已经打开了,行动可以继续。”
亚伯拉罕专员笑出了声,“你下回可以先报个信,不然对别人的心脏不好。”
“亚伯拉罕专员说的没错,你应当提前汇报!”雷纳德博士有些惊魂未定,苍老的模样多了几分疲惫,“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上来之后会写一份报告书,现在没空解释了。”氧气瓶容量有限,他在有意地控制呼吸频率。
安德烈专员把染血的碎石片扔掉,简单平复了下心情。他不确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自己能坚持多久,但面前的可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好比当年的哥伦布已经到达了美洲大陆,面对未知他也绝不会放弃将脚步迈下船只。
“走吗?”他问。
“嗯。”
不用说他也知道亚伯拉罕专员会回答什么,毕竟他们是同一种人啊。宁可死于山腰,不可回头。
安德烈专员侧身进入青铜之门,穿过厚厚的壁门向另一头走去。
地面的指挥帐篷内各项数据重新恢复记录,雷纳德博士背着手站在显示器前,信号使分辨率变得极低,屏幕上满是雪花,王庭那边的画面十分模糊。
这里居然没有受到地底震荡的影响,大门内部是一个更辽阔无垠的灼亮空间,手电筒的灯光在这里几乎可笑了,一粒蜉蝣见青天。
一面悬桥,像在古老的过去曾被火焰烧过似的,焦黑的桥面连接王庭深处,不可思议地搭建在半空之中,底下是岩浆河的源头。它真正的名字其实叫做伊瓦格河,这条河永不结冰,与阿斯加德相隔,是守护巨人国天然的屏障。它从王城的底部流淌,实际上是一座举世无双的护城河。这才是王庭内部庞大热量的源头,守卫王庭的第二道天堑,数千年来无人能够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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